著他這會兒舒心,隋慧趁機說:“奴有一心願,不知大人肯不肯答應。”
“說說。”
“這幾日奴夢到為了救我慘死的三叔,他罵我沒良心,醒來我也覺得愧疚,每每傷神許久。很長時間不知道奴這個堂妹的音信了,不知道她是不是遇到難事,所以我三叔才會託夢。”隋慧趴胡大人胸口,低落地說:“也不知道是不是三叔還纏著我,奴害怕咱們的孩子就是受此影響……大人,您能不能幫幫奴,給咱們的孩子積積福。”
胡大人伸手撈起隋慧的下巴,見她淚光盈盈,他猶豫了一瞬,妥協道:“真是怕你了。”
隋慧含淚笑了,她跪在床上,說:“還有一個傻堂弟,大人記得捎上他,奴替咱們的孩子謝過大人。”
胡大人拍拍她,隋慧躺下,晃動中,她歪頭看燃燒的燭火,心想以後的日子她只為自己和孩子圖謀了。
然而,除夕那天,胡大人抽空來說:“你不用為你堂妹操心了,她男人有心用軍功為她贖奴籍。趙什麼平的如今在校尉大人麾下做事,我不能私下動手。”
他心下慶幸之前沒鬆口為隋玉改奴籍,這女人了不得,能讓男人掙軍功給她贖奴籍,不管是心性還是能耐都了得,一旦自由後指定安分不了。萬一他日這夫妻倆遇造化,一旦查及過往,他這個造假戶籍的人落不了好。
“你別跟她來往了,門房那裡我早交代過,她有什麼事都找不到你頭上。”胡大人囑咐。
隋慧黯然,心想她幸好沒差人去跟隋玉說,不然又是讓人白高興一場。
等胡大人走了,隋慧站在燈籠下思考他帶來的訊息,說動男人出門拼搏掙軍功難,更難的是讓男人願意放棄到手的軍功去贖奴籍,她設身處地想,她覺得自己沒能力做到。
如此,隋慧不再考慮隋玉的事,隋玉遠比她有能力。
隋玉對此一無所知,她正在燉羊腿,趙西平跟隋良在外面扎火把,今年有他在家,扎火把、買屠蘇酒、換桃符、掃屋頂的活兒都是他的。
“等羊腿煮熟,讓你姐撇三碗油湯端出來晾涼,湯涼了有羊油,羊油抹火把上,能燒小半夜。”趙西平說,他紮了三個火把,個個有大腿粗,緊實耐燒。
“你們去年在火把上抹
的什麼?()”他朝灶房裡的人問。
豬油。?[(()”隋玉笑,“闊綽吧?”
“闊綽,炒菜都摳摳掐掐的人,過年闊綽了一回。”趙西平也笑了。
“用好油燒來好年景,今年的日子比去年可好不少吧。”隋玉得意,她掰算說:“兩隻羊賣了近四百錢,兩頭狼賣了一百二三十錢,家裡有豬有駱駝,還有一群雞,我們家的家底可不薄。”
這樣一算,家裡的存銀和四頭駱駝一隻豬加起來,也有四百兩的家底了,趙西平咋舌,不聲不響的,怎麼突然就富裕了?
“我招財。”一干好事,隋玉都往自己身上攬。
“你招財你招財,都是你的功勞。”趙西平放下火把走進來,說:“想發財還是得折騰,如果你今年還在擺攤賣包子,一年進項可不少。”
“對。”隋玉點頭,她盯著灶裡飆起的火苗,說:“這筆財早晚進我們家。”
趙西平愛死了她這股自信又抖擻的勁。
鍋裡的羊腿煮熟了,趙西平端盆子去撈,羊腿燉了半天,羊腿肉燉得軟爛,湯色濃白,香味誘人,聞著味都能空口喝三碗粥。
羊腿肉用筷子戳開,再舀起蘿蔔和湯水,裝了滿滿一大盆。
“來,開吃。”趙西平吆喝。
“湯,還沒舀湯。”隋良還惦記著凍羊油抹火把。
“抹豬油。”趙西平笑看著隋玉,說:“今晚再燒出個富裕年。”
隋玉讚賞地衝他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