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燾展開黃紙,大聲宣讀起來。
米禽守蒙越聽越是心驚,在梁燾宣讀完畢的一刻,他顫抖著聲音道:“這位天使,下官對詔令不是很明白,請天使指教。”
詔令是用文言文寫就,對於這些蕃官來說,的確是不太好理解,大小軍首領、末驅、舍監們一個個呆頭愣腦的,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梁燾笑道:“大約的意思是,皇帝陛下聽說米禽氏首領米禽守蒙身體不適,已經到了不能處理軍中事務的程度了。
因為左廂神勇監軍司既是防守宋朝的重要關隘,又是抵禦遼國的第一線,地位非常重要。
米禽守蒙既然無法處理事務,那便該選出一個英明的帥司來掌管左廂神勇監軍司,這樣才不至於誤了國家大事。
米禽守蒙愛卿忠君愛國,將嫡子米禽其元從小就送到興慶京都進修,如今已經成材,是朕的左臂右膀,是個值得信任的軍人。
考慮到米禽氏的繼續偉大,朕建議由米禽其元接任其父親米禽守蒙的監司使之位,必不讓米禽氏的榮光受到玷汙,也讓大夏之基業不至於有失。
而米禽守蒙愛卿也可安心休養身體,國家對愛卿依然倚重萬分!……”
在座的人一個個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這是什麼恩典啊,這明明是奪權來了!
眾人看向米禽守蒙,卻見米禽守蒙臉色難看到了極點,身體在身邊人的扶持下搖擺如同風中柳條一般。
梁燾的聲音一落,米禽守蒙便輕聲道:“扶我坐下。”
身邊人趕緊將米禽守蒙扶上了高座。
米禽守蒙喘息了半晌,這才冷冷掃了一下米禽其元以及梁燾道:“我就說嘛……”
眾人有人臉上露出驚色,有人卻是露出喜色。
只聽得米禽守蒙淡淡說道:“……事情不會那麼簡單,原來李秉常是盯上了米禽氏的地盤了啊,嘖嘖,米禽其元,你也是姓米禽的,竟然甘願做皇室的狗,來謀奪米禽氏的地盤,你死後可有臉去見米禽氏的列祖列宗吶?”
米禽其元死死地盯著米禽守蒙,眼裡面恨意幾乎凝成了實質。
梁燾輕輕笑了笑:“米禽守蒙,你這是要反對皇帝陛下的決定麼?”
米禽守蒙嗤笑了一聲:“反對便反對了又有什麼了不得的,米禽氏又不是皇室的奴才,這裡是米禽氏的地盤,給李家一點面子,他李秉常還真的當自己是根蔥了?”
眾人大笑了起來。
梁燾依然穩穩地站在那裡,神色全無慌張,大聲喝道:“你們死到臨頭,還不知道悔改!”
有個年輕人站了出來,朝梁燾罵道:“你才死到臨頭呢,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的狗頭砍下來!”
梁燾看向年輕人,笑道:“你便是米禽其和吧,是個好漢,不過這種事情你是做不到的。”
米禽其和憤怒地拔出刀,便要踏步過來砍掉梁燾的腦袋,一聲弓弦響聲,米禽其和的胸口便被弓箭射中,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大廳頓時譁然。
“有刺客,有刺客!保護首領!”
米禽守蒙被人圍了起來。
大廳中慌亂了一陣,才漸漸安靜了下來。
米禽守蒙從人叢中露出蒼白的臉,朝梁燾說道:“你竟然公然殺害我的兒子,李秉常便不怕米禽氏真的反了嗎?”
梁燾呵呵一笑:“不如你先去探聽一下外面的情況?”
米禽守蒙大吃了一驚:“什麼意思?”
這時外面有人匆忙趕了進來,慌張得失魂落魄,甚至在門檻上絆了一下,一下子倒在了地上,然後趕緊爬起來,失聲道:“帥司,城門失守,有大批騎兵已經迫近……”
不用他說了,眾人已經感覺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