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去吧,要是那裡問起來,我人在,好應答。”
小太監點頭,“那再好不過。”
兩個人正要折返,忽然見幽深的門洞裡,走出一個高大的身影。那人一雙鷹眼,模樣長得很清俊,但不知為什麼,五官湊在一起就顯得陰鷙。也或者殺戮太多的緣故,周身似有血腥氣,如約看見他,心就往下沉一沉,正是那晚的錦衣衛指揮使。
腳下不自覺磋了蹉,沒等她說話,他倒先來搭腔了,眯起眼道:“魏姑娘一見我就倒退,怎麼,怕我?”
他迷眼的樣子,愈發讓人覺得可怖。如約忙說不是,“奴婢是做粗使的宮人,沒有見過大人物,遇上了自然要退避。”
餘崖岸卻一笑,“往後進宮辦事,有你見大人物的時候,要是見了誰都退避,那步得退到護城河外去?”
如約只覺頭皮一陣陣發麻,呵了呵腰道:“大人教導得是,奴婢錯了,請大人見諒。”
他“誒”了聲,“倒也不必唯唯諾諾,尋常自在說話,彼此都受用。”眼裡望住她,嘴裡卻責問邊上的千戶,“怎麼把人攔住了?”
千戶垂袖道:“回大人,這內官要往宮裡調人,沒有司禮監出的手令,卑職不敢隨意放行。”
餘崖岸方才調轉視線,傲慢地瞥了他一眼,“這位姑娘我認得,放他們進去吧。”
有他這句話,就算是南天門也得洞開。那千戶趕緊道是,畢恭畢敬退讓到了一旁。
小太監忙拽著如約向他行禮,“多謝餘指揮。今兒要不是遇上餘指揮,咱們還得跑一趟呢。”
如約只得跟著道謝,一再地向他納福。
餘崖岸的語氣卻很溫和,沒有理睬小太監,帶著笑意對她道:“魏姑娘不必多禮,舉手之勞罷了。前幾日是長房走水,不得不依章辦事,讓姑娘受累了。今兒不過區區小事,放個人進宮,我還是能做主的。”
這樣的狠人,即便是和顏悅色,也透出一股陰狠算計。如約的心一直懸著,唯恐他看穿了什麼,才刻意地接近試探。這是非之地斷不能久留,得趕緊離開。只要進了宮,就再也不用見到他了。
遂拜謝再三,“奴婢感念於大人恩典。因還要進去覆命,先別過大人了。”
可門券深得很,剛走了幾步,就聽見他在身後發了話,“魏姑娘,要是有什麼用得上餘某的地方,不要客氣,來錦衣衛衙門找我。”
她只得應付,回過身來朝他又褔了福。
這回腳下走得更快了,急急穿過順貞門,進了乾西五所夾道。
小太監卻因她認識錦衣衛指揮使,而對她刮目相看,搓著手道:“魏姑娘來歷不簡單吶,怪道能從針工局調進永壽宮來。我叫鄭寶,在永壽宮西配殿當差,平常幹些灑掃活計,兼給那些姑姑們跑腿。往後姑娘要是有什麼差遣,只管吩咐就是了,我一定先緊著您。”
如約勉強笑了笑,“鄭師父抬舉了,我和那位餘指揮並不相熟,就上回廊下家走水,見過一回。”
鄭寶怔了下,“今兒是第二回?才第二回,餘指揮待您這麼和氣……”小腦瓜子一轉,嘿然笑道,“也不怨餘指揮熱絡,姑娘就是招人待見,針線做得好,人也長得齊全,往後定有大出息。”
如約說不敢當,“我初來乍到,不懂宮裡的規矩,日後還請鄭師父指點,別讓我鬧笑話才好。”
鄭寶忙擺手,“可別管我叫師父,我不過是個碎催,哪裡夠得上您一聲‘師父’,叫我的名字就成了。不過姑娘,要想在宮裡站穩腳,外頭還需有人提攜。那位指揮使大人,可是了不得的人物,您要是倚仗著他,往後擎等著過好日子吧。”
如約這幾年只知道逃避錦衣衛的抓捕,從來沒想過打探錦衣衛指揮使的底細。眼下既然有了交集,總得知己知彼,便對鄭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