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錢,這些美食,也不過看看而已。
於是他就心不在焉地走向了扶梯,打算去負二層看看。
這片商業區的扶梯是臺階式的,而非那種平緩的、像大賣場裡那樣的扶梯。於是沈雲聚就比較當心,格外注意著自己的腳步,免得踩空。
可是,就在他看中了其中一塊臺階,抬腳要踩上去的那一瞬間,他突然感受到一道怨毒的視線,直勾勾地盯著他,目光中的冷酷和陰森,令他不寒而慄。
隨後,他就眼睜睜看著,自己即將踏上的那塊臺階,突然就飛速地挪動了一下。他本可以安安全全地踏上去的,他明明選好了,可是那塊臺階像是不願意被他踩上去一樣,硬生生往前挪了一小下。
他來不及收腿了,於是直接一腳踏空,頭朝下跌了下去,從扶梯上滾下來。
這時他已經是頭破血流了,而扶梯前又是一道自動玻璃門,本應該在檢測到有人的時候自動開啟,這時候卻沒有開啟。他一頭撞上去,玻璃門便碎了,碎玻璃扎進他的手腳、身體、頭顱。
然後,他就死了。
翻滾時候幾欲嘔吐的窒息與呼吸不暢、脊柱彷彿被折斷一樣的劇痛、一頭撞上玻璃門時候的頭暈目眩、碎玻璃扎入身體時候的刺痛、血流遍地時候的昏沉麻木……
幾乎就在噩夢重啟的那一剎間,沈雲聚就不自覺地乾嘔了片刻。
死亡……有些任務者可能已經習慣了死亡;而有些任務者,永遠無法習慣。
他面色慘白地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然後終於慢慢平靜了下來。這個時候,噩夢都重啟了快半個小時了,他總算是開始思考正事了。
扶梯也出了問題。這意味著,商業區也並不是安全的地點。
公寓樓、商業區,成精的電器、過度的惡意……沈雲聚陷入了思索之中。然而他很快就無法繼續思考了,因為,又有一道冰冷的視線投向了他。
儘管他幾乎是立刻就又開始發抖了,但是他仍舊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抬起頭去看公寓裡的情況……沒有、沒有……哪裡都正常。
最終,他的目光落在了貓眼上。
在第一輪噩夢,他曾經以為,貓眼的背後趴著一個人,而貓眼就像是那個人的眼睛,正用充滿了扭曲惡意的目光看著他。
而現在他知道了。
貓眼,就是那雙眼睛。
他與貓眼對視著。直到……不知道為什麼,那道視線忽閃著,又消失了。
沈雲聚猛地喘了一口氣,不明所以地皺起了眉。
搞什麼……為什麼,貓眼用那種惡毒的眼神看著他,然後,又不見了?為什麼會突然放棄?
如果沈雲聚能與蔣雙妹分享他此時的心情的話,恐怕會得到蔣雙妹十分強烈的認同感。畢竟,現在的蔣雙妹也遭遇了同樣的困惑。
第一輪噩夢,她被浴缸殺死了;第二輪噩夢,她差一點被空調和門鎖聯手,凍死在臥室裡。
她知道這間公寓裡所有成精的傢俱,對她都滿是惡意,因此,在第三輪噩夢的一開始,她就小心翼翼。
先是果斷地離開了臥室,然後飛快地跑到了大門的邊上,靠牆蹲下,縮在了角落裡,將頭埋進膝蓋,打算就如此度過噩夢最初的一個小時。
半個小時之後,當她不自覺動了動自己僵硬發麻的雙腿的時候,她才意識到,半個小時過去了,而公寓裡仍舊平靜如初。
她目瞪口呆地想,這是為什麼?
別說傢俱成精什麼的,就連任何帶著惡意的目光,她都沒有感受到!
她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個念頭:這些傢俱,放過她了嗎?
如果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她肯定不會多想;但這是第二次了。上一輪噩夢,空調和門鎖就無緣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