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道:“即是如此,那麼青衣去準備了。”
紀若塵點了點頭,又望向了徐澤楷,不禁輕嘆一聲。徐澤楷此刻剛從鬼門關上回來,行動都不如常人,怎可能隨著他一同逃離?但若將他扔在這洛陽王府,似也有些說不過去。
他正為難之際,徐澤楷掙扎著坐起,勉強笑道:“生死有命,澤楷流年……註定有此一劫,師叔不必過多擔心。澤楷會去找李王,呆在八瑞定軍車旁。一時半會還是撐得住的。”
紀若塵嘆一口氣,知道也只能如此了。
徐澤楷慢慢站起,向紀若塵行了一禮,道聲‘師叔保重’,即掙扎著向王府主殿行去。
紀若塵目送他的背影消失,這才取出赤瑩,馭訣一指。赤瑩微放光華,旋飛一圈後,已將院落中一棵數百年的桃木斬了下來。紀若法拎起樹幹,揮動赤瑩,幾下間就將桃木樹幹斬枝去葉,削成一根三尺木棍。他順手揮了揮,感覺長短輕重均十分順手,心中頗為滿意,於是又取出十餘張早已繪好的驅穢誅邪的咒符,小心翼翼地一張張貼滿了棍身。
他再在全身上下仔細檢查過一遍,見一切都已準備就緒,就提了木棍向房中走去,要看看張殷殷究竟酒醒了沒有。如若還是醉的,說不得只好用符化去她身上酒力,雖然可惜了好酒,但畢竟還是保命要緊。
進入臥房後,紀若塵不禁一怔。原來過了這許多時候,青衣竟然還沒有將張殷殷叫起來。但青衣一點不急,只是輕柔地搖晃著她。看青衣那溫柔手勢,別說張殷殷此刻正醉得厲害,就是神志清醒,說不定也能被青衣給弄得睡了。
“她還沒起來嗎?用寒冰符吧,來不及了!”紀若塵催道。
青衣啊了一聲,顯是沒想到紀若塵竟然會這麼急,忙道:“公子不要著急,她這就起來了。”
說罷,青衣俯身下去,在張殷殷耳邊低聲說道:“公子和一個妖豔女子一起出去了……”
“什麼?!”張殷殷騰地一下坐起身來,鳳目中全是殺氣,怒道:“這無恥之徒現在哪裡?且看我斬下他的狗頭!”
青衣淺淺一笑,向紀若塵道:“公子,殷殷醒了。”
一時間紀若塵滿面尷尬,張殷殷呆若木雞。
片刻之後,三人已裝束停當,出了院落大門。三人剛一出門,忽然眼前一花,原來白虎與龍象二位天君已立在當途。
白虎天君一抱拳,媚笑道:“紀少仙,兩位小姐,這是往哪去啊?”
紀若塵還禮道:“洛陽勢急,我想送她們出城。”
兩位天君對望一眼,點了點頭,龍象天君即道:“這一路上想必是有些險阻的!我們兄弟多少還有點道行,就隨少仙一起出城吧!”
紀若塵聞言一喜,這兩位天君雖然人品不怎麼樣,可是道行那是極強的,帶著上路實是不可多得的一大助力。他當下也不多言,更不去深究二天君什麼時候醒來的這種問題,當先出了薈苑,離了洛陽王府。
一踏出王府側門,紀若塵登時倒吸一口冷氣!
王府內外,實已是兩重天地!
頭上是漫不見底的夜空,那一大片廣無邊際的黑濃濃稠稠的,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滴下來。王府前那一道青石大道不再堅硬,看上去染上了一層濃濃的灰色,微微起伏著,就象是一頭巨大無比的異獸的肌膚。
夜色中,到處都是濃而不散的霧,就算以紀若塵的眼力,也只能勉強看到十餘丈外,再遠的地方,就都隱藏在茫茫黑暗之中了。
然而那足可並行四輛馬車的大道兩旁,本植著兩排蒼蒼鬱鬱的古樹,此刻僅僅經過一天的暴曬,數以千計的古樹就盡皆枯死,看那乾枯盤曲的枝幹,似已乾枯了多年一般。
然而這些並不足以令紀若塵吃驚。
茫茫黑霧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