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欺瞞 第6節(3 / 4)

不服管教,怎麼就是我的錯了!娘,爹他又向著外人說話!”

黃家夫人姓鄭,這鄭夫人膝下兩個兒子一個女兒,最寵黃瑞祥,當即和黃老爺翻臉,“到底哪個才是你親生的?勸架就勸架,怎的還罵起祥兒?祥兒打小就是最乖巧的一個,我就不信錯都在他,知玉就一點錯都沒有?”

馮知玉側坐在榻,面無表情,黃家夫人見狀更氣,“自從抬你過門,這個家就雞飛狗跳沒有消停過,祥兒究竟是有多大的過錯,要你這般惹事胡鬧?”

“住口,你就不能少說幾句!”

黃老爺被這局面鬧得心煩意亂,“祥兒之所以有今日,就是你這做母親的溺愛。我叫他到國子監去讀書,他就整日在教習面前鬧笑話丟我的臉,叫他成婚安定,又終日流連煙花之地,輕視髮妻。有子如你,當真叫我痛心疾首!”

黃瑞祥被訓得收了聲,鄭夫人卻不依,秀眉輕擰,“老爺,你凡事都苛刻要求祥兒,一個巴掌拍不響,我就不信光憑祥兒一張嘴能吵得這麼厲害。”

馮家嫁個過繼正房的庶女過來,早就叫她心裡疙疙瘩瘩的不舒服,這庶女安分守己倒也罷了,偏要擾得家宅不寧,三天兩頭忤逆丈夫。

鄭夫人是閨秀出身,能養出這麼個脾氣,可見她在孃家也是被捧在掌心的珠寶。她生黃瑞祥時難產,險些丟了性命,因此對這個拿半條命換來的兒子格外寵愛,寵得沒有邊際,膝下三個孩子,淳書、瑞祥、韶慧,唯有黃瑞祥的名字是由外祖起的。

也唯有黃瑞祥最不像黃家的孩子。

黃老爺斜睨鄭夫人一眼,疲於應答,索性拂袖離去,讓黃瑞祥跟著自己出來,徒留婆媳二人在屋裡面面相覷。

這家裡的人,馮知玉一個也不喜歡,相較之下對這婆母還算有些同情,

鄭夫人不滿意她也是該的,她是庶女,又年長,還打從心底不服管教,鄭夫人自詡內宅唯一權威,倘若這點權力都要被人撼動,那她幾十年的青春豈不白白荒廢在了這高牆內?

因此馮知玉不厭惡她,只希望自己若干年後不要這麼面目可憎。

鄭夫人繞著屋內茶桌轉了一圈,信手抄起一本翻開的詩文,映入眼簾便是一句,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1

“這詩經回回見你翻在手邊,你要真這麼愛讀書,便早些給我黃家生個小孫兒,帶他識字知書,好過整日無所事事和你丈夫爭吵。”

馮知玉掛著腦袋斂衽見禮,像是聽進去了,又像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鄭夫人不在意,心滿意足丟下那本詩經,帶著一眾僕婦走了出去。

那本詩經算是馮知玉的陪嫁,是早年馮俊成讀書時候管他借的,借了就再也沒還。他想要書,總有更新更好的,她想要書,便撿他看過的來看。

好在他看書認真,看過定有批註,而她也喜歡看他寫的批註。

小丫鬟給馮知玉拿熱巾子敷腰上淤青,馮知玉趴在塌上,默不作聲,扭臉向窗寮外。

窗外秋黃,乾枯的葉片落在地上發出輕響,焦黃卷曲的葉片像極了被時常翻起,微微彎折的詩文。

“南有喬木,不可休思;漢有遊女,不可求思。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2

馮俊成唸到此處,打了個盹,托腮看看天色,竟已開始暗了。這本《詩三百》不論時隔多久,拿出來翻上一翻,總有貼他心境的一首。

憶起昨日酒鋪的一幕幕,便又有些痴醉,叫人不由輕嘆一聲造化弄人。

既知都是自己一廂情願,就趁清醒,做個了斷。

馮俊成叫來王斑,讓他外出打一壺酒,他獨自吃過,睡上一覺,便從此將那間酒鋪,連帶著那些卑鄙的念頭都就此忘卻了罷。

王斑不清楚主子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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