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推開,“大人請坐,有什麼要問的便請問吧,我回答你。”
她捧來茶水,失魂落魄不忘待客之道。
馮俊成便也落座,兩手方上桌案,待她在面前坐下,這才溫聲問:“李氏,你在公堂上對秦孝麟的證詞可有半句虛言?”
“我說的都是真的,要我拿什麼保證都行。”
“那你又為何認罪?”
“我本來就有罪,即便不是秦孝麟,我也騙過許多男人的錢財,我是騙子。”末了,她補上一句,“可我不是妓女。”
馮俊成兩腮發緊,默不作聲。
青娥笑了笑,“實話說,騙了那麼多人,我只覺得對你不起。馮大人,你和他們是不一樣的,我對你有愧。”
她說罷,將茶碗滿上,端著來在他跟前,作勢跪下請罪,馮俊成當即伸手去攙,卻不小心抖落茶水在青娥領口。
那是滿滿一碗熱茶,青娥燙得一激靈,連忙拉動胸前衣料,馮俊成大驚,飛快掣了桌上抹布給她。
“噯,這可真是…”青娥也沒料想這個,伸手在胸前抹了兩下,狼狽起身,將手擋在身前。
馮俊成清清嗓,別過臉,“燙到了?”
青娥搖頭,“沒有…”
馮俊成重整旗鼓道:“我上山來不是為了聽你說這些,你只要告訴我今日縣衙他們都對你說了什麼,你又為何改口。”
青娥如實答話:“徐大人將我底細查得一清二楚,我不認這個罪,只怕還有別的罪名等著。橫豎我罪有應得,這案子大約就是我遲來的報應。”
馮俊成話音冷冷:“你是罪有應得。”
青娥神情不變,隻手上頓了頓,不甚在意地微笑著擦拭水漬。
馮俊成繼續道:“你罪有應得卻不該答應私了。”他最恨她這副滿不在乎的笑顏,一把掣過她,“你明知秦孝麟打的什麼主意,還敢不叫官府插手。”
青娥看向他,雖笑著,眼圈卻浮現淡淡紅痕,看樣子,他還不曉得徐同來到錢塘就是為了保秦孝麟。
馮俊成皺眉盯緊了她,見她含淚望著自己笑,躲閃起她眼神,又因靠得太近,眼珠子不由自主往下落,就見她白皙的頸子底下泛著一片隱秘的潮紅,十分扎眼。還說不燙,分明都燙紅了。
青娥隨他目光往下看,二人均是一愣,四目相對,氣氛忽然就從“公堂”回到了這間院裡。
馮俊成鬆開她,側身面向桌案,“…你作何打算?”
青娥沒有作答,她瞧著他,思緒忽然飄得有些遠。她在想,他為何要追到山上來?為何在街上替她擋那一下?
“李青娥,我問你作何打算。”
青娥回過神,仍沒有隨即作答,她若有所思緩步來在房門外,思忖過後,她進屋從床上拾起一隻包袱皮,那裡裝著的,本是她回家之後清點了要拿給秦孝麟的銀子。
馮俊成見她進屋拿出一隻包袱,少不得要問那是什麼。青娥只將茶碗推開,當著他的面,在桌上將包袱攤開,裡頭是些散碎的銀兩。
馮俊成曉得秦孝麟要她三日內還清六十兩,看她真拿出這麼多銀子,還是有些錯愕,不過他很快發覺那包袱皮裡沒有六十兩,至多隻有二十幾兩,應當是她這幾年的積蓄。
“大人,這錢是還給你的。”
青娥臨時改變決定,重新將包袱紮緊,推給他,“這裡應當有二十兩,你回去稱稱,缺多少都找琪哥要剩下的,我只有這麼多了。”
馮俊成如何料想得到,乜目問:“還給我?”
青娥頷首,“還你那一百兩。”她笑了笑,“有多少算多少。”
馮俊成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