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有所牽連,也有餘地請求寬赦。
事關他馮家父子,現在還未查明真相,曾亭光也不好說什麼,扯開去道:“那民婦的案子你斷得如何?最後是怎麼判的?她現今怎麼樣了,可得到妥善安置?”
馮俊成一下犯了難,尷尬道:“這案子斷得不好,我一個巡撫到了錢塘反倒勢單力薄,叫她蒙了冤,也只有等徹底懲辦秦家,再還她一個清白。”
“她倒不再告了?”
馮俊成臉上少說有些沉重,“不再告了。”
曾亭光不知內情,只是道:“我以為照她先頭的架勢,在錢塘蒙受冤屈找應天府,這下在應天府蒙冤,就該告到順天府來了。”
“…她此刻的確身在順天府。”
茹茹下晌玩瘋了,睡了一個時辰,醒來不見爹孃,坐在床上哭得傷心,施媽媽本來想將她帶去青娥那兒,可是剛一路過花廳,茹茹聽見馮俊成的聲音,就不管不顧跑了過來。
她來得也正是時候,馮俊成正愁不知如何開口,遣退了施媽媽,抱了茹茹在腿上,茹茹眼圈還紅著,見一桌子好菜,淚水早都幹了。
她將身子歪過去,伸手夠,“大老爺,茹茹要吃鴨腿。”
馮俊成故作鎮定先給茹茹挾了個鴨腿在手上,又想給曾亭光找另一隻腿,翻了翻,沒找到,只好道:“這是茹茹,是我和李氏的女兒。”
曾亭光腦袋閃過一線靈光,心道原是這麼個女兒,不是親的,是和那民婦相好,認的繼女。
因此只差捶胸頓足,“你好生糊塗,竟和那民婦暗生情愫,還將人領回順天府來!我起先還想著等你南巡迴來,為你保一樁親事,好讓你成家立業沒有後顧之憂,我在這把你誇得天花亂墜,說你體恤百姓愛民如傷,你倒好,怎就什麼事都敢親力親為!”
馮俊成有些尷尬,“曾侍郎,茹茹是我親生女兒。”
茹茹眨巴眨巴啃鴨腿。
曾亭光不耐,以為他這是礙著小姑娘在場,卻也軟下聲調,“這麼點大的小孩子,聽不懂這些。”
“這真是我的女兒。”
曾亭光喝了點酒,認認真真與馮俊成拿手比劃,“你南下不足一年,是生不出一個四歲女兒的。”
說到這兒,突然有點轉過彎來了,四歲,那就是他探花及
在順天府曾亭光從來對自己照顧有加, 聽郡主口風,馮俊成也大致明白他們的良苦用心。因此回京第一件事是上疏萬歲,第二件事便是打消曾亭光為他張羅親事的念頭。
以曾亭光的個性, 向來只爭第一, 當媒人也只保一品的媒事。馮俊成起先是他眼中完美無瑕的一面錦緞, 那緞倏地讓指甲勾出一縷絲,不再拿得出手, 曾亭光自然也就要作罷。
曾亭光可謂痛心疾首, “你去之前我便百般叮囑你,別做那落人話柄的蠢事,這下可好, 你當初怎麼想的?她生了你的女兒, 你還敢審她的案子?”
馮俊成聽罷也不知從何講起, 一遍遍解釋也會累, 只得將責難擔下, “說來話長,但那案子最後不了了之, 最終定案也並未經由我手。即便有人要拿此事借題發揮, 後果我一力承擔。”
“糊塗啊!你能到浙江巡撫,便是因為萬歲爺覺得你大有可為, 你卻不知自愛,鄙棄名聲,落人口實。”說到最後,曾亭光搖搖頭, “你好自為之, 這種事傳出去可不好聽。”
馮俊成單手抱著啃鴨腿的茹茹與之見禮,待曾亭光走後, 不信邪地又翻了翻那碟醬鴨,真的只有一個腿。
茹茹舔舔嘴上香香濃濃的醬汁,美得不得了,在馮俊成懷裡手舞足蹈。
抵京也有幾日,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