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繼續哭,我先走了。這幾天都不在府裡,若有怠慢,還望老夫人多多包涵。”說著,對著內室的月洞門襝衽一禮,做出要告辭的樣子。
裡面的哭聲戛然而止。
齊意欣直起腰來,看著月洞門微微地笑,在心裡剛剛數到“三”,裡面已經傳來顧老夫人的聲音,“這門是從外面鎖的,你要想進來,難道還進不來?——真真是好笑……”
“老夫人既然這麼說,那我就進來了。”齊意欣又高聲打了招呼,對蒙頂使了個眼色,讓她將月洞門推開。
蒙頂會意,伸手解開月洞門上的鎖頭,將門拉開,露出裡面垂著的杏黃色緙絲門簾。
眉尖上前一步,撂開簾子,讓齊意欣進去。
齊意欣深吸一口氣,走進了顧老夫人的內室裡面。
這間內室,齊意欣也來過幾次,可是她依然對裡面屋裡金壁輝煌的陳設有些hold不住。
這顧老夫人,以前到底是什麼出身?怎麼能將自己的內室佈置得比暴發戶還要惡俗?
齊意欣每每暗自揣摩,想去問顧遠東,又覺得自己實在太過八卦。——顧老夫人到底是什麼出身,對齊意欣來說有什麼關係呢?
就算齊意欣以後嫁過來,要叫顧老夫人一聲“祖母”,可那也只是面子情兒而已,不會對現在的情形有任何實質的改變。
因了顧範氏的關係,齊意欣無論如何也對顧老夫人提不起任何敬意。
就像不是每個母親,都是慈母。也不是每個老人,都值得尊敬。
一個人能夠得到別人的尊敬,是要靠他她的行為品德,而不是要靠他她的年紀。
有的人,活得時間越長,就越是變態,對旁人的折磨就更厲害。除了用極品來稱呼這種人,完全沒有別的語言可以描述這一特殊人種。
但是齊意欣從來就不是包子,所以也無所謂對方是不是極品。——因為極品向來是相對於包子才存在的。
如果沒有包子,極品們就會發現自己沒有用武之地,更會發現自己發出的每一次極品攻擊,最後都被對方乾坤大挪移回來打自己的臉。——用一個詞簡單概況,就是極品們發現自己不過是在自取其辱。
齊意欣前世就沒有做過包子,這一世當然也不會做包子。特別是這一世,她比前世還多一個先天優勢,就是有一個極端護短的巨大後臺罩著她。——她不在極品們面前橫著走,已經是她前生後世的教養太好的緣故。
顧老夫人看見齊意欣走進來,並不看著自己,也不說話,自顧自就坐到自己內室南窗底下的羅漢床上,就忍不住哼了一聲,“商家之女,沒臉沒皮。”
齊意欣溫和地笑了笑,丹唇微啟,“彼此彼此。哦,不對。老夫人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臉皮的厚度,是意欣拍馬也追不上的。”
顧老夫人被噎得渾身發抖,才想起來面前這個剛剛滿了十六歲的少女,是多麼的伶牙俐齒。
“哼!我勸你還是收斂些。想嫁到顧家做少奶奶,你就對我這個太婆婆恭敬些。不然的話,我讓東兒休了你!”顧老夫人還不忘扯虎皮拉大旗地嚇唬她。
齊意欣伸出一根手指頭,對著顧老夫人搖了搖,道:“老夫人,我聽說您是個很識時務的老人,怎麼就是對著我想不明白呢?——您剛才說的話,應該是我來說才對。”
說著,齊意欣站起來,低下頭,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顧老夫人一字一句地道:“老夫人,您若是想在顧家安度晚年,你就對我這個未來的孫媳婦客氣些。不然的話,我會讓你過得很不痛快!”
顧老夫人將頭猛地一抬,瞳孔急速收縮,仰頭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齊意欣,咬牙切齒地道:“你敢不孝?!”
齊意欣嗤笑一聲,收回手,抱在胸前,饒有興味地看著顧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