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覺得,駙馬不會殺人的。”
池時靜靜地的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人一般只有錯覺。”
端慧長公主的千言萬語,一下子堵在嗓子眼裡。
……
池時從宮中出來的時候,已經月上半空了。再不多時,便是年節了,京城裡的宴會開始多了起來,所過之處,幾乎都能夠聞到肉香和酒香。
池時坐在馬車上,撩開了馬車簾子,毫不客氣問道,“楚王府裡,有駙馬案的卷宗麼?你可看過?”
周羨搖了搖頭,“有是有,不過我也沒有看過。今日太晚了,明日再尋。”
他才十六歲,剛接手清白印不久。這麼多年來,大梁大大小小的案子無數,他又怎麼可能,看得過來。畢竟這樁案子,已經過去許多年了。
他說著,皺了皺眉頭,有些憂心地說道,“說起來,今日進宮,我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我還以為,會嘉獎於你,可沒有想到……我祖母平日裡甚少出來,姑母就更加了。”
“不過,你說的那個所謂的武道,是真的麼?”
池時鄙視的看了一眼周羨,“我池時怎麼可能只會三招?”
周羨呵呵了,他就知道!
這人睜眼說瞎話的本事,那是越發的厲害了!
見池時將頭伸到馬車外去,懶得理會於他,周羨也不言語了。
他搖著扇子,眯著眼睛,看著池時的後腦勺。
今日宮宴,的確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以為是周淵想要見池時,卻不想,是楊氏想聽池時說案。她已經很久不問瑣事了,更不用說,揪著一個無名之輩,問東問西,說那麼多話。
這是為什麼呢?
還有池時,亦是超乎他的意料。
“常康,停一下車!”他正想著,就瞧見池時躬起了身子,敲了敲馬車壁。
“怎麼了?”周羨好奇的問道,“還沒有到池家,你若是著急出恭,得尋一處酒樓。”
池時卻是沒有理會他,待馬車一停,便跳了下去。
他站在風中,吸了吸鼻子,“我聞到了血腥味?若不是今日進宮,聞到了太多太雜的花粉味兒,我能聞得更清楚些。”
跟著她下來的周羨,站在風中,也學著她的樣子,吸了吸鼻子,好吧,他懷疑自己有個假鼻子。
“哪裡有血腥味?要過年了,大家都殺雞宰羊的,有血腥味,也沒有什麼稀奇的。”
池時揉了揉自己的鼻子,那味道若有若無的,的確是判斷不出,到底是什麼動物的血。
周羨拍了拍她的肩膀,“走了,先回去罷。若是有什麼事,明日一早醒來,便滿城皆知了。”
池時朝著四周環顧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之處,點了點頭,又隨著周羨上了馬車。
待馬車走後不久,一條小巷子裡,傳來了鎖鏈拖地的聲音。
金屬打在青石板路上,聲音格外的清脆,像是在唱著一曲好笑的歌。
一個守門的婆子,灌了幾兩黃湯,歪歪扭扭的站了起身,開了角門,在她對面的牆上,一個黑漆漆的影子,站在那裡,風把他的袍子吹得呼呼作響。
月亮把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在那黑影的肩頭,扛著一柄長長的鐮刀。鐮刀的下頭,拴著一根鐵鏈。那鐵鏈拖在地上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婆子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一看,那影子卻是又不見了。
她對外呸了一口,又揉了揉眼睛,笑道,“這酒厲害,喝了幾口,眼睛都生出花來了。凍死了個人,殺千刀的,也不早些回來,累得人守門。”
她說著,啪的一聲,關上了角門。
月光照耀在小巷子裡,汩汩的血水,順著青石板路的縫,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