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廟也好好在那裡。兇手挪廟,不過是附近的百姓去清理廟宇的時候,發現其中的屍體。”
池時說著,又豎起了兩根手指頭,“但是,這些,並不能夠完全說明兇手就是林森,因為可能有人攛掇於他。畢竟,在祐海能夠影響這些的大人物,現在如日中天,讓人越發無法企及的大人物。”
“有兩個人,一個是林森,另外一個就是我二伯池庭。池庭當時查案的仵作,他去過現場,有機會掉落那對白玉蟬。他那時候完全仰仗池家之威,可就在這案子後不久,他便中了進士。”
“如今已經是一州通判。而林森,十年前還是祐海知縣,如今已然是禮部侍郎了。當時他們一個是父母官,一個是仵作,正是因為顧及這個,鄧秀才同孫佔,方才不敢隨便開口。”
“董家更是不敢吭聲。”
周羨皺了皺眉頭,池時說得沒有錯。
祐海天高皇帝遠的,一般上頭都懶得過問這裡的事情,縣令可不就是土皇帝麼?
他想著,偷偷的瞄了瞄池時,唉,許縣令是個慫包,看看池九一個小仵作,都敢在祐海橫著走了。當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但是,我為何說兇手是林森,而不是我二叔池庭。那是因為,我們池家二房,都是又矮又瘦的弱雞。”
姚氏總是擔心她的身份被人看穿,可她池時,一個姑娘,比二房的哥哥們,都高了半個頭!
梅孃的肋骨都被人碾斷了,死的時候是被人扭斷了脖子。
不是她鄙視池庭,就她那個二伯,她池時伸出一根手指頭,戳他一戳,都能把他給戳破了!
第二十五章 過河拆橋
池時這話一出口,站在一旁給縣太爺助威,充當壁花的衙役們,都面色古怪起來。
儘管有些不敬,他們還是想起三年前的一樁舊事。
那會兒池時還是個十三歲的少年,祐海舉辦一年一度的胸口碎大石大會。
池時兇悍,從孩童時起,便年年都奪頭魁,旁的人都需要幾個壯漢,抬了巨石壓在身上,池時倒是好,擱那草地上一躺,像是扯被子似的,扯來一塊巨石蓋在自己身上。
然後抬起拳頭,漫不經心地對著自己身上的石頭一錘,好傢伙,那巨石像是切豆腐似的,頓時碎了開來。
她的身邊圍滿了人,一個個的都摩拳擦掌的,等著去搶池時錘碎的石頭去壓鹹菜缸子。
據說是這石頭煞氣重,蛇蟲鼠蟻聞著味兒,都要退避三舍。
池時穩贏,池庭就不樂意了,蹲在他旁邊,苦口婆心的勸解了一炷香的時間,說得那叫一個唾沫橫飛:譬如年年都你贏,那這大會辦得還有甚樂趣?
你年紀小,被這石頭一壓長不高了,豈不苦悶?
……如此種種。
十三歲的池時聽得格外認真,過了好一會兒,方才恍然大悟,“二叔想要奪魁首?都是一家人,那就讓給二叔吧。再說了,您的確是沒有被壓矮的煩憂。”
“畢竟,再壓下去,土地公都要比您高了。”
他說著,想是撩被子一般,將那塊巨石往旁邊一翻。
一聲淒厲的叫聲響起,池二叔折了,擱榻上躺了一個月。去任上的時候,都是叫人抬著去的。
祐海人管這事,叫做雞蛋碰石頭。
那池二老爺是雞蛋,小九爺是石頭。
池家二房的脆弱,的確是人盡皆知。
池時不管眾人神色,走向了周羨,“如今那林森已經時任禮部侍郎,董家惹不起,祐海縣令管不了。但是有楚王在,他便是那天王老子,也能管。”
雖然知曉池時是在給他戴高帽子,但周羨還是忍不住挺直了腰桿子。
他手中的摺扇搖得更歡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