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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孃,這可真靈動,像是剛從土裡刨出來的一樣”,池時有些激動的摩挲了幾下,隨即又道,“這玉上佳,若是紋樣好些,又能多個鋪子。我上躥下跳跟個猴兒似的,戴著這個指不定哪天就磕折了。”
姚氏聞言有些哭笑不得,自打在京城他們沒有買成一條街,池時這孩子就對此念念不忘,說點什麼,都能扯到鋪子上去。
“這是你阿爹給你賀新年的,這世間分得清楚人骨頭的,可沒有多少人,阿孃一竅不通的,找不出人做這個。還有一塊給了你哥哥,應該是一塊玉上頭下來的,他那個倒是正常的。”
池時有些驚訝,“阿爹不是窮得只剩下貓兒了麼?倒還藏了玉!”
姚氏笑了起來。
池時眼眸一動,小心翼翼的問道,“阿孃,阿爹當年究竟是因為什麼,才受了重傷,從此不當仵作了的?以前我問你,你總說京城舊事,我們遠在佑海,不要惹是生非。”
“現如今,我已經來了京城。之前查案的時候,遇到京兆尹的蘇仵作,就是年節還給咱們送了節禮的那個,他同父親是故交,好似如今還惱著他。”
姚氏朝著門口看了過去,屋子的門敞開著,種李院裡還是光禿禿的,這雪斷斷續續的,一連下了好幾日,也不見晴。
她想著,搖了搖頭,“具體的事情,我也不清楚。我一直忙著賺錢,他查案有時候也是幾天幾夜不回來。案子上的事情,他從來都不會過多提及。”
姚氏頓了頓,壓低了聲音道,“但我猜測,是同李明敘將軍的案子有關。”
池時一愣,李明敘?她在幾日前,剛剛才從周羨的口中聽說過這個名字。汝南王戰死,李明敘發現其中有蹊蹺,在屍體進城之前,偷請了仵作去驗屍。
“當時國喪剛過,皇后娘娘也就是楚王的母親去世過了百日,憋了許久的人,一下子都放浪起來,那幾日京城的酒樓茶館,都是人滿為患。”
姚氏說著,有些懷念起來,“那會兒你阿爹在京中小有名氣,都說他假以時日,一定能夠成為像你曾祖父一樣厲害的仵作。你曾祖母還活著,池家遠比現在風光多來。”
“很多人都還顧念著你曾祖父的名頭。當時你父親也在京兆府任職,同蘇仵作十分的熟絡,有一回還帶回家來喝酒。”
“我記得那天晚上,正是蘇仵作來拍門,叫你父親出去。我以為是因為勾欄院新開了,他們要一同去耍,還把你父親臭罵了一頓。你阿爹是早晨回來的,我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的他。”
“一會兒憂心忡忡的,一會兒又垂頭喪氣的。具體怎麼回事,我也不知曉。他沐浴更衣之後,便又同你阿爺一塊兒出門去了。到了夜裡,就被血淋淋的抬了回來。”
“說是在兇案現場,被人襲擊了。到了第二日,李明敘將軍便被定了謀逆大罪,午門鞭屍。你父親傷好之後,便一蹶不振……他沒有說過是為什麼,但是,我猜應該是同當時的李明敘謀逆案,有很大的關係。”
池時皺了皺眉頭,“父親同李將軍是舊識麼?汝南王的屍體運回京城之前,您記不記得,父親有沒有半夜出去過?”
姚氏一愣,搖了搖頭,“沒有,實在是太過久遠了,我不記得了。”
她說著,捏捏池時的臉,“你這孩子,就是好奇心重,阿孃以前不告訴你,就是想著,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了。能讓你父親垂頭喪氣一輩子的事,能是什麼好事?”
“若是可以,阿孃半分都不想你同那事兒沾上關係。可我萬萬沒有想到,你這麼快就來了京城。你答應阿孃,要有分寸,莫要貿然胡來。這京城臥虎藏龍,阿孃當年因為你阿爹差點魂飛魄散。”
“你可不許再讓我遭受第二回。好了,不要磨磨蹭蹭的。楚王殿下不是說今夜宮中設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