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進入平原闊地,面對北狄、西戎最驍勇善戰的鐵騎,這場仗更沒法打。
北狄這把磨了二十多年的刀太鋒利了,關內聯軍是守也艱難,退守也艱難。
前線戰況告急,蘇長寧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這些日子他忙著從全國籌集糧草衣被準備過冬,好與北狄、西戎打一場持久戰,如果在寒冬到來之前,北狄還攻陷不下,必會選擇退兵。
如今糧草物需倒是籌集到了,所有精兵悍將已調往前線作戰,剩下軍隊是鎮守京師全國,卻成了有糧無兵可用的困境。
與蕭作愧商量再三之後,決定冒險抽去一半兵力,再讓范陽節度使調兵西進,兩軍從西、北兩個方向進攻河東道北狄軍隊,重新奪回河東道。
軍情緊急,蕭作愧負責從京師抽出一半兵力,蘇長寧負責聯絡范陽節度使盧惠密,讓盧惠密率軍西援。
書信一來一去,盧惠密以近冬天氣轉寒為名義,要求蘇長寧補充糧草物資才願意出兵。
看到盧惠密的回信,氣得蘇長寧這個文人直罵娘,今年夏,朝廷才將物資送到范陽軍,范陽軍又怎麼會有糧草短缺,再者說了范陽軍常駐范陽,往年還不是這麼過冬,怎麼會缺少過冬衣物,又不是駐紮江南溫暖之地的軍隊。
分明就是為不願出兵找的藉口,朝廷這些年不知道花費多少財力物力養著范陽軍,關鍵要用上的時候,卻來這麼一招釜底抽薪。
站在盧惠密的角度上也可以理解,他在范陽經營多年,早就擁兵自重,怎麼會捨得將這支人馬去送死,若是前線戰事告捷,錦上添花自然好說,雪中送炭卻是門都沒用。
蕭作愧不愧是中書省長官,僅用半個月的時候就從駐紮京師的各衛率調出一半兵力了,也就他這前朝重臣才有這樣的運作能力。
找到蘇長寧,詢問范陽軍進展如何。
蘇長寧向蕭作愧大吐苦水,說盧惠密擁兵自重,惜兵惜將,找藉口不肯調兵西援。
蕭作愧說道:“范陽盧家是以洛陽李家為首的門閥集團,這事就算女皇陛下親自下令也沒用,需要洛陽李家拍板才行。”
蘇長寧這才恍然大悟,自女皇陛下登基以來,大刀闊斧進行改革,與各大門閥世家的矛盾早就形同水火,憤慨說道:“門閥誤國啊。”
緊接說道:“這洛陽李家該不會不知輕重吧,一旦滅國淪為亡國奴,他洛陽李家也不復存在。”
蕭作愧沉吟道:“或許洛陽李家也有自己的打算吧,或許洛陽李家想借此機會削弱天子秦家的勢力,又或許洛陽李家有自信驅逐外敵。”
蘇長寧哎呀一聲:“北狄這把刀磨了二十年,這北狄三公主是橫掃西域大小諸邦的雄帥,若無把握豈敢東侵,眼下敵勢滔天,應該一致抗敵才是,怎還搞內鬥消耗。”
蕭作愧默不作聲,門閥問題,秦家當了二百年的天子都沒法解決好,又能有什麼辦法。
兩人沉默許久,蘇長寧輕輕說道:“蕭大人,那現在該怎麼辦?如果盧惠密不願意出兵,單憑你調集的這些兵馬根本沒有把握從北狄軍隊中奪回河東道。”
蕭作愧嘆息道:“盧惠密要什麼就給他什麼吧,奪回河東道為重,他盧惠密趁火打劫,秋後算賬。”
蘇長寧只好派人將糧草物資送到范陽,同時修書一封讓盧惠密接收物資之後,即可馳兵西援。
又等了半個多月,蘇長寧收到盧惠密書信,以在遼闊地帶與北狄軍作戰需要良駒重甲為名,向蘇長寧索要軍資,反正就是以各種名義為藉口,遲遲不願意出兵河東。
蘇長寧看到書信之後,氣的大拍桌子,別說他現在沒有良駒重甲,就算是有,也不會再被盧惠密給白白騙去。
再這麼耗下去,都快寒冬了,白白貽誤戰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