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荊地棘_10(4 / 5)

跟前才那樣,到底身份是可以自持的。但這些柳祁才能說出口的教訓,常自碧只能和著茶湯一併吞進肚子裡。

柳離在宮裡過得憋屈,才總是謹小慎微。柳祁這樣想來又原諒了他,便展顏一笑,道:“您身為侯爺,口中謙虛太過,知道的說侯爺多禮人不怪,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多麼囂張。”柳離細想一下,才笑道:“太傅說的是。”三人又不鹹不淡地敘著話,說的都是些春花秋月無關緊要的事。也不知是父子同心,還是柳祁善於討喜,柳離和他說話的語氣也漸漸熟稔起來。

他們三人聊了一個下午,柳離不知覺地就對常自碧感到親近,生了相逢恨晚之感。柳祁倒是很知道聊天的藝術,正是要聊到興致很高卻又並未闌珊的時候結束最好,偏偏是意猶未盡方能在對方心裡下一個鉤子。柳祁率先告辭,那魏略自然也一併告辭,柳離臉上不禁有些輕微的失落。他的朋友少之又少,平常也很容易寂寞,原本柳祁是很喜歡被人對他露出這樣失落的表情的,偏偏自己那久違的兒子臉上露出這個神色,柳祁看他的眼神更為柔和了幾分,手輕輕抬起,但又想起什麼似的,慢慢將手重新放了下來,對柳離說:“不必送了。”

午後的斜陽落在柳祁的睫毛上,泛出極為柔和的金光。柳離也是一怔,忽然想起小時候坐在父親膝上,數父親睫毛的時光來。記憶中面目模糊的父親眉眼忽然清晰起來,眼睛不大,眼皮的皺褶卻很深,就算是半閉著眼睛,眼皮上也能看出來明顯的摺痕,還有那層纖長又濃密的睫毛,顫動的時候好像羽蝶。

魏略、常自碧還是從上次離開的側門那兒走,從窄巷裡出來。魏略沒有僱馬車,柳祁也沒有,他們兩個人並肩走著。巷子雖然窄,但他們也不需要臂膀貼著臂膀的,可他們偏偏如此,文人裝束的他們寬袍大袖,兩片雲袖飄蕩著又似糾纏著。魏略的手從寬袖裡探出握住了對方的手。魏略覺得柳祁像是從蜜汁缸子裡泡了好幾年一樣,渾身變得又香又軟,連那雙手都變得柔軟細膩。魏略忍不住捏了捏。這樣調戲的動作,總能夠惹怒如今的柳祁。可柳祁卻忽然對魏略沒什麼脾氣了,只斜眼睇他,見夕陽下的魏略越發明媚,也忍不住勾起唇角。魏略看他這樣,一時失神,又探頭在柳祁的唇上蜻蜓點水了一吻。柳祁想加深這個吻之前,那魏略就直起身來,一副假道學的樣子。

柳祁問道:“你記得你上次在這兒做什麼了?”魏略聞言笑道:“記得,我把你得罪了。”柳祁忽然覺得沒意思,便將魏略的手甩開,徑自往前走了。魏略又快步跟上。柳祁卻又站住了,魏略便也站住。柳祁見四下無人,忽將魏略按在牆上,玩心大起道:“在這兒。你敢嗎?”魏略一怔,隨後笑笑將柳祁按在自己肩上的手拿下來,說:“不敢。”柳祁覺得十分沒臉,訕訕地走開了。魏略卻仍亦步亦趨地跟在柳祁的後頭。

二人快步走著,還沒到繁華的街道里,就看見幾個蔬菜販子挑著擔子經過。柳祁有點後悔自己剛剛提出了邀請,被拒絕了倒不提,反而是怕魏略答應了。那柳祁扭過頭,看魏略仍是那篤定的樣子,又想,魏略大概是知道我會後悔才不答應的。

魏略又邀請柳祁一同去長安樓用飯。二人用飯的時候倒沒說什麼,魏略點的菜都是柳祁素日愛吃的。柳祁也想點幾個魏略愛吃的菜,卻又想:“我知道的都是‘略兒’常吃的,魏略現在什麼口味了,我又怎麼能知道?”略兒的飲食喜好,很多都是按照傅魅的來,略兒就算不喜歡,大概柳祁也不會十分清楚。柳祁只怕自己點了略兒吃的,魏略卻不吃,這樣場面豈不尷尬?便索性只讓魏略點菜,點了一桌都是柳祁喜歡吃的。

酒飽飯足的,又該吃水果了。魏略一邊剝著橙子一邊笑道:“我們頭一回相見,你記得麼?”柳祁有點混沌,在想到底是柳祁魏略初見、還是常自碧魏略初見。但柳祁思索一番,問的應該是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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