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營州以後,都會被編入軍隊,上前線廝殺。
“我知道你忠心,難忘舊主,可你這一路照顧他也算還盡了你們主僕的恩情了。小哥,我看你還年輕,營州那地方,苦的很。等到把你家舊主送到了,就趕緊回去吧。”獄卒叫李慶,添喬管他叫李大哥。這會正是中午,走了一個上午,大家坐下來喝點水。李慶盤著腿撕了一口粗餅,塞到嘴裡嚼了兩下。
添喬只衝他笑了笑,安安靜靜的撕著自己手裡的餅,小口吃著。
李慶脾氣不好,這一路對隨行的犯人都是隨意打罵,可對著這個小廝卻總是發不出來脾氣。剛才添喬衝他那一笑,讓他心裡發癢。
可惜是個男的,他心裡不禁嘆了口氣。慕瀲也是好顏色,可整日冷著一張臉,對誰都沒有好臉色。添喬不一樣,不管誰跟他說話,都溫溫柔柔的。
李慶想著,又看了一眼添喬。他正小口吃著餅,唇瓣嫣紅。他看的有點口渴,回過神來,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讓自己清醒一點,一定是太久沒碰過女人了,這才對這個男人也有了綺思。
慕瀲坐在那冷眼看著,半響又轉過臉去,嘴裡嚼著的粗餅味道又苦又澀,他撕下來一塊狠狠地扔到腳邊。她怎麼從來不對自己笑?
片刻後,添喬感到眼前有一片陰影,抬起頭來卻發現是慕瀲。
少年似乎心情不好,滿臉陰鬱的看著她,“我腳疼,你幫我看看。”,說完這句話,他扭頭便走。
這是這麼多天他第一次主動和自己說話,添喬只覺得受寵若驚,和李大哥打了招呼後便趕緊跟著慕瀲走了過去。
少年回到了剛剛坐著的地方,盤著腿坐了下去。
“還是左腳嗎?”添喬半蹲下來,輕輕的把他的褲腿捲了起來,這一段晚上她都會幫他正骨按摩,白天也扶著他走,承擔著他大部分的重量。相比最初,他腳踝的腫脹已經消退了很多。
她的兩隻手溫柔的託著他的腳踝揉捏著,左手上是一圈顯眼的黑紫的牙印。
慕瀲看著她清秀的臉龐,突然心頭湧上一股內疚和委屈交錯的複雜的情緒,又摻雜一股陰暗的虐待欲。
一夕之間他家破人亡,淪為階下囚。巨大的心理落差讓他痛苦無比,渾身長出了刺人的獠牙。而添喬是這麼久以來唯一一個對他施以援手的人,
他的理智告訴他他應該好好對她,這樣才能把她留下來,她武功好,又能吃苦,還忠心耿耿,留在他身邊對他百利而無一害。
可每次看見添喬,他最陰暗的情緒都會被激發出來,自己如今已經很下賤了,可是想把她拽到比自己更下賤的地位。
他不知道添喬對他的好裡有沒有一絲同情,一想到可能存在的這點同情,滲著毒液的刺便全都露出來,他幾乎是控制不住的,下意識的就對她做出一些過分的事。一些能夠稍微把她往下拉,拉到和他一樣位置的事。
比如那次狠狠踹在她肩頭的一腳,比如那晚發狠咬在她左手上的牙印。
少女輕輕的按揉著他的腳“這樣有好一些嗎”
“到了營州,你會走嗎”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低著頭問出了這句話。如果她說她會走,就在她走之前,找個機會殺了她,他想。
殺了她之後呢,就自殺吧。反正繼母和那些姐妹們的死活,他也並不在乎。
“只要爺想讓我留下來,我就會一直陪著爺”她抬起頭,往日清冷的杏眼溫柔又認真的望著他。
他從她的眼神裡似乎讀出了一些東西。她喜歡他。他幾乎可以篤定。
多日來陰鬱沉悶的心彷彿突然照進一絲陽光,漂泊無依的情感找到了短暫的寄託。他要踩著她從骯髒的泥潭中爬出來,最好還能把她狠狠的踩下去。
讓她永遠依附著他,崇拜著他,把他當做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