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海聞言笑道:&ldo;我這兩天尋思這事呢,如今天已經有些冷了,怕你隨船回去再凍著。要不然你就留這裡罷,反正還有一個多月我也就回來過年了。省的你來回折騰,再凍壞了你。&rdo;
姜玉春一撅嘴,轉身坐下,道:&ldo;家裡一大攤子事,我哪裡有那個心思住下。再者說,大哥上任,我們還一面沒見,等年下各個總商家年禮也得預備,年前來往還得應酬那些夫人。我若在這裡躲了清閒,等回去鬧心的事就更多了。&rdo;
周天海道:&ldo;罷了,你說的也是。那趕緊收拾收拾,五日後我們就出發回揚州。&rdo;話音一落,姜玉春不禁笑了起來,滿屋子丫頭也面帶喜意,只有一個人茫然了。
☆、老太太家訓子孫 三奶奶來訪玉春
翌日一早,趁著請安的時候,周天海、姜玉春將五日後回揚州的話和老太太、太太說了。老太太雖是女流之輩,但從小精讀經史,也有些丈夫氣概。聽聞夫妻兩個不日便回揚州,旁的也沒多說,只將家訓一字一頓地給兩人背了一遍,方才道:&ldo;揚州鹽商行事奢侈無度,吾孫應謹記家訓中&ldo;一粥一飯當思來處不易;半絲半縷恆念物力維艱&rdo;這話,萬不可過度奢靡,縱於享樂,應將心思放於經營事業、研讀經書上頭。多攜帶族裡貧困努力的子孫,族人、親戚、世交、同鄉、朋友並重,廣善良緣。&rdo;
周天海起身應了聲:&ldo;是,孫兒謹記祖母教誨。&rdo;老太太又道:&ldo;你家中有嬌妻美妾,切不可在外留戀美色,忘了章法。妾已有三人也足矣,婢美妾嬌的,非閨房之福。要尊重嫡妻,夫妻和睦才是正理。&rdo;
周天海畢恭畢敬地又低頭應:&ldo;是。&rdo;老太太示意他坐了,看了看姜玉春,示意她抬頭看木雕的門罩、窗戶等物,上面的圖案多是&ldo;花卉果木&rdo;。因古語有:&ldo;石榴多結子,丹桂廣生枝&rdo;的話,老太太這屋的各種雕花多是石榴、丹桂、葡萄等樣式,意味著子孫繁衍。
老太太看著姜玉春道:&ldo;我如今這麼大年紀,旁的念想也沒有,就希望子孫繁衍,你們多子多福。為此我特意叫人在我院子的小廳堂梁枋上雕了一幅&l;百子圖&r;也是有替你們祈福之意。你們夫妻兩人要舉案齊眉、互敬互重,早日生個嫡子。切勿再鬧那些妻妾爭鬥的事來,以免禍延子孫。&rdo;
姜玉春和周天海忙起身應:&ldo;是。&rdo;老太太這時才緩了顏面,笑道:&ldo;行了,我也不拿規矩都壓你們。你們要回去了,想必你們太太有好些話和你們說,送你們太太回去吧。&rdo;太太聞言也起身,又給老太太斟了碗茶,才帶著他二人出來。
回到太太院,姜玉春扶太太坐了,又洗了手親手斟茶擺果子,太太接了茶抿了一口,將茶水放在手邊的高几上,讓他夫妻二人坐了,方才道:&ldo;剛才老太太的話你們也聽到了,回去後不許再淘氣鬧出故事來。姜氏,你小產至今也休養個大半年了,身子到底怎麼樣?我一會打發人叫個大夫給你瞧瞧吧,若是身子沒事,我和老太太也能放心,只等聽你的喜訊。若是身子還有虧損,還得繼續瞧病才是。&rdo;
姜玉春聞言心裡一突,很不想自己的計劃被太太改變,忙起身笑道:&ldo;媳婦在揚州時候一直是個挺有名氣的老大夫給瞧,來之前還特意請他給瞧的脈,說如今已經調理的差不離了,回去再看回脈就成了,很不必再費心從家裡找個大夫。媳婦琢磨著每個大夫都有自己的開藥調理的習慣,若是再請個大夫調理的方式不一樣,反而麻煩。&rdo;
太太聽了覺得也有道理,便也罷了,不再提這事,只是瞧見姜玉春身後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