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事,南疆王固然有疏忽的地方,可仔細一想,他也是出於一番疼愛玄胤的心。玄胤不能瞭解南疆王的無情,是因為他還沒坐上皇帝的高位,一旦坐了,想法便會不同了。前世的司空朔,大概也與南疆王的心情一樣,見到了自以為是的事實,便用了最折磨人的法子。
“我們走吧,好累呀。”寧玥鬆開他的手,掩面打了個呵欠。
二人邁步朝門外走去,身後,突然響起南疆王含了一絲顫抖的聲音:“小……小胤?”
玄胤的身子本能地頓了一下,那是潛藏於血脈之中的聯絡,但很快,他便恢復了通身的冷漠,拉著寧玥的手大踏步地跨出了門檻。
南疆王急急地追了幾步,卻身形一晃,險些撲倒在地上:“小胤!”
有太監與宮女追上來,他厲喝:“退下!”
眾人不敢再上前。
南疆王踉蹌著步子追到門口,望著二人的背影,雙唇顫抖:“小胤,我是你……”
他說的是“我”,不是“朕”。
玄胤不屑地嗤了一聲,眼皮子都沒抬一下:“你是誰跟我沒關係!”
寧玥回過頭,望了他一眼,先前還覺著他高高在上,如泰山壓頂,這一刻卻忽然感覺他與那些遲暮老人也沒有什麼分別,青年喪妻,中年喪女,老年喪子,他早已不堪重負,只是拖著一個快要被掏空的軀殼,捨不得離去。
寧玥暗暗嘆了口氣,蘭貞的事是玄胤的一個心結,如今他還又差點毒死了她和玄胤,簡直是雪上加霜,玄胤會理他才怪。
二人最終還是離開了。
南疆王神色木木地站在門口,眺望著二人遠去的方向,那裡,早沒了玄胤的影子。
劉貴妃追出來:“陛下!臣妾只是去熬了一份燕窩,您怎麼就跑這兒來了?您在看誰?”她順著南疆王眺望的方向望去,卻什麼也沒看到。
南疆王此時已經恢復了人前的冷厲,眸光一轉,握住了劉貴妃的手:“今天的大火究竟是怎麼回事?”
先是寧玥險些被燒死,再是玄胤跑去救人,再是他撞破了二人的“姦情”,看起來全都是意外,但好端端的西暖閣怎麼會走水?萬一這一切都不是意外,那麼,他險些殺死了自己的親外孫與孫媳,背後的黑手,簡直令人發直!
提到大火,劉貴妃比誰都委屈,紅著眼眶說道:“臣妾也不清楚呢,就是大家都在觀賞墨蓮,觀賞著觀賞著,大門口就燒起來了……臣妾們想跑都跑不掉……”
先燒大門,一把堵了退路和進路,想逃的人出不去,想救的人進不來,真是有意思。
南疆王冷冽地勾起了唇角:“火又是怎麼燒起來的?”
劉貴妃哽咽道:“臣妾已經讓秋月去查了,等秋月回來應該就能知道答案。”她在深宮跌打滾爬多年,當然不會天真地認為它是一起意外,她所想到的是,太子沒了,她的宣王是長子,又極得陛下垂青,未必沒有競爭儲君之位的機會,一定是誰眼紅見不得她好過,才想一把火燒了她!
很快,秋月回來了,身後跟著兩名大帥府的侍衛,侍衛押著一個鼻青臉腫的中年太監,太監被五花大綁,撲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
南疆王皺眉:“這是……”
秋月對南疆王會出現在劉貴妃的寢宮感到非常意外,愣了愣之後,行了一禮道:“啟稟陛下,此人名喚安魯懷,內務府負責採買的太監,剛剛就是他在西暖閣外縱火,企圖逃出皇宮的時候,被大帥的人抓住了。”
“內務府?”南疆王冷冷地看向他,“那不是宣王的勢力範圍嗎?”
劉貴妃嚇得面色一變:“陛下明鑑!內務府是皇兒管轄的沒錯,但皇兒剛剛接管不久,從前……從前都是太子負責的!皇兒跟這些人還都不熟……而且……而且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