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軍,將成為他手上最大的籌碼。從今以後,他不用再有惶恐的心思,也不會再害怕自己連被人利用的價值都沒有……
看著蕭士及潮溼的雙眼,杜先誠也很感慨。
蕭士及在想什麼,他怎麼會不知道?
當年他和蕭士及的爹爹蕭祥生從軍的時候,也曾經有過封侯拜將的宏願,但是一場徵高句麗的戰爭,那血淋淋的殺戮,還有用大周將士的腦袋壘成的佛塔,徹底打消了他和蕭祥生“敕封人間萬戶侯”的理想……
他們太渺小了,沒有家族倚靠,在亂世中,能讓妻兒老小活下來就不錯了。不然的話,他們也會成為“一將功成萬骨枯”裡面的枯骨之一。
而蕭士及,他還這麼年輕,就已經封侯拜將,他不想放棄,不想半途而廢,也是很自然的。
杜先誠雙手伸出,將蕭士及扶起來,道:“好了,回家再說吧。”
蕭士及點點頭,回頭對磨勒下了幾句命令。
磨勒果然很是服從,恭恭敬敬對他行禮回應,表示會把兄弟們集合起來,等待他的命令。
蕭士及跟著杜先誠坐上大車,往長安城行去。
他們這一趟是奉旨出行,當然也不怕別人看見。
坐到車裡,蕭士及還很興奮,對杜先誠一再保證,他這次下江南,一定會平定蕭銑,將江陵和巴蜀一帶正式納入大齊的管轄範圍。
“男兒大丈夫,一定要所向無前,為大齊開疆拓土,才不枉活在世上一遭!”蕭士及揮舞著胳膊,慷慨激昂地道。
杜先誠閉了閉眼,嘴角露出一個苦笑,但是沒有打斷蕭士及的話。
聽了半天,等蕭士及好不容易停下來,杜先誠問他:“你每次出征前,把家裡人都安置好了嗎?”
蕭士及一愣,“安置?安置什麼?”
杜先誠微笑著道:“你是出征,不是出去遊山玩水。打仗嘛,雖然你是主帥,但是刀箭無眼,誰也不能打保票,說自己一定會怎樣,所以,你知道得,你若是萬一不幸……了,你可想過家裡人怎麼辦?”
蕭士及下意識反對,“不,我不會的。我一定會活著回來。”
“我是說萬一。你想想,跟你出征的那些士兵,活著回來的有幾人?上一次你從漠北迴來,不也是九死一生?”
“可我還是活著回來了。”蕭士及心裡有些不高興。在一個快要出征的人面前說這些話,是不是太不吉利了?
“是,你是活著回來了,而且是被你的紅顏知己救回來的。”杜先誠淡淡地道,雙目緊緊盯著蕭士及,像是在觀察他的反應。
蕭士及有些不自在地別過頭,避開杜先誠的眼睛,沉聲道:“您既然知道了,我也不瞞您。我確實是被穆夜來救了。那時候,我一直以為她有什麼陰謀,也曾經懷疑過她是不是跟敵軍有勾結。但是過了這麼久,查來查去,我們才發現,原來我們是誤會她了。她那時候去漠北,完全就是一個偶然。”
“偶然?”杜先誠不屑地嗤笑一聲,“我不用去查,也知道不是偶然。”
蕭士及跟著道:“而且這些年,她也沒有求過我什麼。”說著,蕭士及轉過頭,看向杜先誠:“王爺,既然話說到這裡,我想您也應該勸勸……雪兒她姐姐。當初她可是說過,不管誰救了我,她都要感激那位救命恩人一輩子,可是現在她做的事,就算不是恩將仇報,也不算很大度。人家救了我,還被我誤會這麼久,光這筆人情,我也要還。”
杜先誠臉色變得嚴肅起來,“你想怎麼還?”
蕭士及漲紅了臉,“您別誤會,不是您想的那樣。我當然不會納她做妾。她救了我,我卻讓她做妾,豈不是糟踐她?”
杜先誠聽了大怒,好不容易按捺下去的火氣騰地一下又上來了,拂袖道:“那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