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帝命匆匆趕來的御醫去假山那邊看穆貴妃怎樣了,自己帶著人來到太液池那邊假山灌木叢邊上的小石屋門口,看崔五郎的情形。——比起穆貴妃,永昌帝更介意崔五郎的命案……
崔真真正帶著人候在那裡。
看見永昌帝來了,崔真真忙過來行禮。
永昌帝點點頭,指著那小石屋,對許紹問道:“許愛卿,你看是怎麼回事?”
許紹四處檢視一番,沉吟道:“這小石屋沒有窗,門閂也是從屋裡反鎖,可以看出來,是屋裡的人自己閂的門。”
屋裡只有崔五郎的屍身,也可以說,是崔五郎把門閂上了。
“崔五郎為何要反鎖大門?”永昌帝問道。
“也許,是想躲著什麼人吧……”許紹分析道,“也許,是不想見人,所以一個人躲到這裡。”
“崔五郎的隨從呢?”許紹想起來崔五郎一向都有兩個小廝跟著他。
“去把崔三郎叫來。”永昌帝吩咐道。
一個內侍忙去太極殿傳旨。
崔三郎跟著內侍匆匆趕來,一眼就看見自己五弟的屍體躺在地上,頓時悲從中來,伏地大哭一場。
永昌帝和許紹默默地看著他,等他哭完了,許紹才扶他起身,勸道:“崔侍郎,人死不能復生,還是找到兇手要緊。”
崔三郎哽咽著道:“舍弟雖然性子傲氣一些,但是並無冤家對頭,臣實在是想不出來,有誰會害他性命!”
更別說是在宮裡,又不同於宮外。一般人確實沒法子在宮裡對崔家人下手。
崔三郎心裡雖然很疑心是永昌帝下手,但是又覺得說不通。——說永昌帝想要他和他大哥的命還差不多,而五弟,才剛滿了十一歲,尚未及冠,永昌帝殺他有什麼用?!
永昌帝長長地嘆息一聲,道:“朕雖然貴為帝王,可是宮裡居然發生這種事,實在是……唉,這宮裡又要整頓整頓了。”
“崔侍郎,你五弟的隨從在哪裡?”許紹繞著崔五郎的屍體走了兩圈問道。
崔三郎搖搖頭,“不知道。我們也一直在找他們。他們跟我五弟是一起不見的。現在五弟在這裡,他們……他們想必是凶多吉少了。”
御醫從另一邊查驗了穆貴妃回來,滿臉倉惶地對永昌帝道:“陛下,貴妃娘娘……貴妃娘娘……殯天了!”
“啊!”永昌帝大驚,“怎會如此?!愛妃啊——!”他大叫著,扶著內侍的手,跌跌撞撞往假山那邊奔過去。
只留下許紹和崔三郎在這裡。
許紹見那邊是內宮事務,不想摻合進去,就繼續跟崔三郎分析:“這裡屋子緊鎖,聽說他們先前進來的時候,是踹門進來的。也就是說,兇手是在屋裡下的手。”他指著崔五郎背上的箭傷道。
那支羽箭本來是插在他後背,因他被翻了過來,那羽箭就被壓折了,從他身子底下露出來一個箭頭。
“可是如果門是反鎖的,兇手又在屋裡下手,那剛才你們進來的時候,有沒有在這裡發現別的人?”許紹問剛才踹門進來的小內侍。
那幾個小內侍一齊搖頭,道:“沒有。這小石屋就這麼點兒地方,一開門所有地方都看得清清楚楚。我們沒有在這裡看見別的人。——只有他一個人而已……”說著,指著地上的崔五郎道。
屋裡沒有別人,而屋子又是反鎖,那崔五郎到底是如何被殺的呢?
難不成崔五郎是自殺?
可是拿支箭反手插到自己背上,一直穿透到胸前,這樣的自殺法子,別說崔五郎這樣一個十一歲的少年,就算是成年人,也做不到。
既然不是自殺,那就是他殺。意外是不可能的。意外不會意外到從門外飛支箭正好射中崔五郎。
許紹走到門邊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