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一舉一動,見平樂公主像是要喝茶的樣子,忙把自己手裡溫了許久的茶杯遞過去,溫言道:“這茶滾了三滾,此時喝正好。”
平樂公主看著他,嫣然一笑,低頭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
柴嗣昌激動得手都在發抖,手裡的茶杯幾乎端不穩。
夏侯元忙用手捂住眼睛,往隔子間門口走去,道:“我什麼都沒看見!沒看見!——你們繼續!繼續!”說著,溜下看臺的最高層,往馬球場走去。
穆夜來見杜恆霜居然當著大家的面說她“閱男無數”,生怕這話傳到蕭大哥耳朵裡,可就把她素日的苦心都白費了,一時急得怒火攻心,卻又找不出合適的話來反駁她,而且細想她剛才說的那話,確實有些含糊不清,難怪就被杜恆霜鑽了空子。
穆夜來使勁兒地要想話來將杜恆霜反駁回去,卻不料她鼻血流得太多,腦子裡早就昏昏沉沉地,哪裡再經得住她拼命用腦?只見她兩眼一翻,腿腳一軟,整個人就直挺挺往後倒了下去。
幸虧是砸在鬆軟的草地上,不然後腦也得出一個大包。
諸素素這才奔過去,給穆夜來驗傷。
先翻過來她的後腦摸了摸,沒有摸到破損的地方,甚至連鼓起的大包都沒有,心裡就鬆了一口氣,再檢查她面上的傷痕,發現除了鼻血需要及時止住以外,別的地方都是皮外傷,在家裡養兩天就好了。——連皮相都沒有破。
諸素素送了一口氣,拿出銀針,對著穆夜來後頸的穴道扎進去。那裡的穴道對止鼻血有奇效,果然一針紮下去,穆夜來的鼻血立刻就止住了。
只是先前流出來的鼻血太多了,還是將她的衣衫和她附近的草地都滴得血跡斑斑。
太子妃鐵青著臉走過來,命自己的侍女把穆夜來抬下去,對杜恆霜惡狠狠地道:“你給我仔細!若是我的女官有什麼三長兩短,本宮一定要你坐牢!”
杜恆霜揚了揚眉,諸素素的聲音卻比她更快,對那些過來抬人的侍女大聲道:“放下她!——誰碰她一下,她要有個好歹,就全在你們身上了!”
那些侍女遲疑著看向太子妃。
太子妃怒道:“本宮說的話,你們都不聽了?”
諸素素冷笑道:“太子妃殿下,如果你現在把她帶走,她以後有什麼頭疼腦熱,就不要怪在我們頭上!”
太子妃剛才還放話,如果穆夜來有什麼三長兩短,她就要杜恆霜好看,可是現在諸素素卻說,如果太子妃把穆夜來帶走,穆夜來有什麼三長兩短,都不關她們的事!
太子妃身邊的侍女忙道:“太子妃殿下,太子殿下囑咐過……”
太子妃回過神來,知道這是平樂公主的公主府,不是她可以頤指氣使的地方,便深吸一口氣,道:“東宮也有御醫,帶她回去,自然有好的御醫照料她,總比去你的黑店被你敲詐要好。”
諸素素莞兒,兩手一攤,道:“那好。不過身為郎中,我要跟大家說一聲,這穆三小姐是鼻血流多了暈厥,沒有別的問題。她臉上的傷口也都是皮外傷,既不會破相,也不會傳染。——太子妃找御醫來瞧,可一定要把我的話傳到。還有,您把她帶走了,御醫若是治不好她,再來找我,我可是要診金加倍的。”
太子妃平靜下來,嘆息道:“她這個樣子,若是柱國侯回來看見,不知有多傷心。”說著,眼神閃爍地看了杜恆霜一眼,對自己的侍女揚了揚下頜,道:“抬走吧。穆三小姐也是個苦命人,就讓她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吧。——蒼天不負苦心人,你終究會苦盡甘來的。”最後一句話,她是對著躺在地上的穆夜來說的。
太子妃的侍女抬著穆夜來,匆匆忙忙離開了公主府。
諸素素看著這些人的背影,對杜恆霜耳語道:“你也太性急了,逼她太緊,你難道不怕她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