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嫁不出去。”
諸素素臉上的神色接連變了幾變,再看杜恆霜,已經帶了鄭重其事的審視和打量。
杜恆霜剛才那番話,聽著就像大姐姐嗔中帶憐的教訓小妹妹,其實中間已經不知打下幾個埋伏,在諸素素看來,威逼利誘兼且有之,卻讓不相干的人一點都抓不住錯處。既敲打了自己,又掙了個和藹大度的名聲。
這真的是一個十五歲剛剛出嫁的少女麼?古人難道一出閣,立刻見了風就長,馬上八面玲瓏,處處周全起來?
反觀自己,在這裡這麼些年,確實一直處於忿忿不平的心態。——杜恆霜沒看錯,自己確實是不平衡。
“待在這麼個地方,我都要瘋了。像個大籠子一樣,處處壓得人透不過氣來。我做夢都想離了這裡。可是又無處可去,只好見天給自己找點兒樂子,不然日子難過啊。——杜姐姐,我心窄,看見別人過的比我好,我就抓心撓肝地難受。”諸素素不知不覺拿杜恆霜當了閨蜜,恨天不給運的苦惱,和鬱郁不得志的委屈,一股腦兒傾吐出來。
這話杜恆霜聽著奇怪,笑著給她夾了一個玉露團,“你還沒嫁人呢,就這麼多牢騷,以後怎麼得了。快把這玉露團吃了,也好堵住你的嘴。”
諸素素訕訕一笑,她知道自己的心情沒有人能明白。——沒有嘗過自由的飛鳥,不知道天空有多廣闊。她這一輩子,還有的熬…
“杜姐姐,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今兒是我不對,白給你添堵了。我欠你一個人情,以後一定還給你。”諸素素說著站起身告辭,“你和蕭大哥新婚,我就不打擾了。以後再登門拜訪。”
杜恆霜也不挽留,送她到門口的廊廡底下,拿扇子擋著正午的陽光朝外張了張,看見蕭士及正和一個高大的漢子邊說邊笑走了進來。
“杜姐姐不用送了。那人是我救的一個乞丐,身家清白,就有些死板,不知進退,死活不肯賣身為奴,我只好求蕭大哥幫他在王府找個不用賣身的差事。”諸素素隨手指著吳世成說道。
杜恆霜纖手執團扇,掩嘴笑笑,曼聲道:“你放心,若是能幫,大爺一定會幫的。”
“那就有勞費心了。對了,杜姐姐,你婆母……”諸素素欲言又止,看了看院子裡的下人,改口道:“蕭伯母最愛養身。老人家身子安好,對做兒女的來說,比什麼都強。蕭大哥和蕭二哥都是有福之人,孃親的身子這樣康健。”
杜恆霜笑著點頭,知道諸素素是在暗示她,龍香葉沒有那麼多病,不要被她唬著了。其實諸素素不知道,杜恆霜還真不介意龍香葉裝病。——就怕她不裝病,反而精神奕奕地折騰別人,就夠她喝一壺了。
不過龍香葉這樣見天找事兒,還有二房在旁邊架橋撥火,確實也有些太膈應了。
送了諸素素和吳世成出去,蕭士及折返回來,陪杜恆霜用了早食,就帶她去外院盤帳見管事。
蕭家的生意和杜家的生意沒有什麼差別,杜恆霜對杜家生意瞭如指掌,現在上手蕭家的生意,也沒有多吃力。只一樣,她才知道,原來這些明面上是蕭家的鋪子,有一半都是毅郡王府的產業。
“王爺的生意,每個月只要記得送分紅就可以了。那些鋪子,王爺佔八分,我佔兩分,算是給我一點補貼吧。”等賬房和管事都走了之後,蕭士及在書房裡對杜恆霜交底。
杜恆霜鬆了一口氣,笑道:“有份子就不一樣。這些鋪子除了買賣南貨,還有什麼別的進項沒有?”
蕭士及想了想道:“暫時沒有。不過,以後說不準有。”
毅郡王的這些鋪子,其實看重的不是銀子,而是這些鋪子在大齊北方搭建的一條條進京的路子。——很多在外地造的東西,想要秘密運到京城,沒有商家鋪子的幫忙是不可能的。
當然,如果是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