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找好後臺靠山。江湖雖然號稱不與朝堂相干,可是誰都知道,在江湖裡做老大,一定少不了朝堂的支援。若是沒有朝堂內的支援,盲目做大,只是給別人培養了一隻待宰的肥鴨而已。所謂民不與官鬥,富不與官爭,都是說得同一個道理。
可是如今三分天下,到底誰才是真正的真命天子?——這個寶不好押啊。押對了,好處自不用說。若是押錯了,別說宋家,恐怕連仗義樓都要陪葬了。
宋遠懷舉棋不定。
翠仙見宋遠懷神色變了變,似乎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了,心裡一喜,知道自己這次是說到他心裡去了,就又繼續勸道:“不瞞你說,我其實也可以不用回來一趟,就直接將貞娘嫁到王府去。只是我細細打聽過,如今江南王的王府裡,有兩頭大。”
“一頭是江南王的結髮妻子,王爺的正妃雲妃;一頭是王爺兩個月前才八抬大轎迎娶的儀妃。那儀妃生得國色天香,又是豫林韓家的旁支,出身高貴,還有個表兄弟在旁幫襯。如今江南王府在宜城的吉祥如意四大賭坊,都落在這兄妹倆手裡。兩人又有錢,有手段,已是籠絡了一批心腹,要同雲妃分庭抗禮。”
翠仙又豔羨地說道:“這儀妃,我當日也曾有幸見過一次,雖然看得出來年歲不小了,可是保養得當,看上去,也不過二十七八的樣子。只是那顏色,當算是我們南朝的第一美人。”
這些話,宋遠懷還沒有機會聽見過,不由也聽住了,就忍不住問道:“儀妃既然佔定了天時地利人和,那雲妃拿什麼同他們爭?”
翠仙就笑道:“這你就不懂了。那雲妃雖然不比儀妃貌美,可是到底同江南王結髮多年,是有真感情的。且雲妃生有江南王的嫡子、嫡女。那嫡子已經封了世子,娶了世子妃。雲妃的嫡女也嫁到了江南望族曾家,做了嫡長媳。且又有個足智多謀的顧堂官在旁幫襯雲妃,跟儀妃表兄妹倆,也鬥了個旗鼓相當。”
見宋遠懷聽得入神,翠仙又得意道:“這王府選側妃的主意,聽說就是那顧堂官給雲妃出的。雲妃便向王爺進言,要幫他廣納美女,充實王府內院,讓王爺感激得不行。聽說如今日日宿在雲妃那裡,有一陣子沒有去儀妃那塊兒了。”
宋遠懷就沉吟起來。
翠仙見宋遠懷有所心動,忙打鐵趁熱,道:“王府裡是這種情形,遠懷你也知道,我們貞娘若是真的入了府,沒有孃家幫襯是萬萬不行的。我是個女流之輩,如今又沒了功夫,已是不中用了。若說內院女眷之間的紛爭,我還能幫她出謀劃策。可是對這王府來說,內院裡的東風西風,其實並不是女人之間的事兒,而是要看外面的人如何使力。卻是非要男人出面不可。”
話說到這裡,翠仙認為份量已經足夠,就等宋遠懷拿主意了。
宋遠懷終於心動,只是又有些拿不定主意,便道:“既如此,你們就先回宜城備嫁。等三朝回門的時候,我去宜城看你們,到時再議,如何?”
翠仙還想求宋遠懷將貞娘上到宋家族譜,卻見宋遠懷已是心不在焉,便住了口,打算來日方長。說不定以後,宋遠懷還要求著她們母女上宋家族譜呢。——咱們走著瞧!
又想到捏碎她的琵琶骨的那人,便將他的形貌也暗暗記下,只等日後自己有了權勢,一定要這人拿命來償!
宋遠懷從翠仙那裡回了書房,有些心神不寧,就向範朝風求教。
範朝風仔細聽了宋遠懷轉述翠仙的話,也有心要打探江南王府的情形,便對宋遠懷道:“過了年,我們橫豎要去江南王府一行。到時候,再仔細斟酌也不遲。”
宋遠懷見範朝風胸有成竹的樣子,也心定了些,又說了些閒話,便有人過來請他們,說是晚上的宴席擺好了,請樓主和左護法入座。
宋遠懷就同範朝風一起到大廳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