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思顏沒有理他,自顧自說著她上一次說過的話,“寧姑姑在宮裡無端身死,手裡還抓著一角外面市面上常見的黑綢布。先帝值夜的內侍被夢甜香薰得熟睡,這都證明當晚先帝的寢宮裡來過別的人。也就是說,如果要對先帝下手,這個深夜造訪內宮的人更有嫌疑。”
這是盛思顏證詞的第一個目的,引入新的嫌疑人。
“這不可能。先帝的寢宮連蚊子都飛不進去,你就不要危言聳聽了。”那代表刑部過來的堂官不屑一顧。
事實就是,那天晚上就是有人進了宮,但是奇怪的是,宮裡宮外這麼多人,居然沒人見到這個從宮外進來的人……
盛思顏笑了笑,道:“這位大人為何這樣確定先帝的寢宮連蚊子都飛不進去?難道你放過蚊子去試過?”
那堂官是得到有人囑咐,過來故意搗亂的,因此更加胡攪蠻纏,大聲道:“王大人,大家都是忙人,您就讓這個小姑娘在這裡浪費大家時間?能不能說點聽得懂的話?這都胡扯什麼亂七八糟的!”
盛思顏一愣,忙解釋道:“其實,這件事聽起來匪夷所思,但是如果這樣想,宮裡有人做了這個人的內應,將他放進宮,是不是更好理解一些?”
那人索性捂住耳朵,嚷嚷道:“越說越離譜了!完全聽不懂!”
盛思顏頓時有股“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感覺。
但是她沒有氣餒。
而且周懷軒這一次在這裡,她覺得勇氣倍增,腦子飛速地轉著,想法要說服對方。
王之全在上首也皺眉。
這個堂官他認得,是刑部那邊出了名胡攪蠻纏的人。
一般刑部有什麼難以決斷的事,就將他推出來攪局。
他本人也深知這一點,再加上他是以前的皇后,現在的太后孃家的親戚,不免更加肆無忌憚。
盛思顏百般解釋,他就是表示不懂,不聽,不承認她說的有道理。
堂上跟他一夥的人不少,都跟著起鬨,說盛思顏說得沒道理,聽不懂……
看見這樣明顯的鬧場,三位國公爺面色沉了下來。
王毅興也暗暗著急,可是答應來幫他的昭王剛才卻一言不發跑出去了,讓他一點法子都沒有。
就在盛思顏詞窮的時候,周懷軒皺了眉頭,走到那堂官身邊,問道:“你真聽不懂?”
那堂官見是神將府的大公子,忙放下手,梗著脖子道:“對不住了,真聽不懂,完全沒道理。就是陛下問,我也是這麼說。”
堂官旁邊的人跟著起鬨道:“確實聽不懂!周大公子……”
“好。”周懷軒淡淡點頭,手臂閃電般揮起,右手寒光一閃,竟是扣了一把匕首。
唰唰兩下,將那堂官的兩隻耳朵割了下來。
他出手太快,那堂官呆立一瞬,才感覺到耳朵被削了,腦袋兩邊涼颼颼的,鑽心刺骨地疼,立時“啊”地一聲慘叫,捂著只剩兩個小小耳朵眼兒的地方殺豬般嚎起來。
“連人話都聽不懂,還要耳朵做什麼?”周懷軒面無表情地道,手裡拎著那柄還滴著血珠的匕首,雙眸如箭,往堂上掃了一圈,特別是看向剛才起鬨的那群人,“還有誰聽不懂?——站出來。”
那些人一下子閉了嘴,滿臉驚恐地盯著周懷軒,開始後悔不該跟神將府作對……
周老爺子在上首讚歎地點點頭,一點都不意外。
吳老爺子看得滿眼羨慕,連聲對周老爺子道:“周老,這樣好的孫子怎麼教的?快幫幫我,我都快愁死了……”
周老爺子看了他一眼,莞爾道:“你家的孫子也有不錯的,就看你有沒有眼光看出來了。”
吳老爺子嗐了一聲,不去理他。
鄭老爺子倒是無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