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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大海在半夜的月光下,發出粼粼的光,深藍到近乎發黑的顏色。
司徒盈袖一跳下水,就覺得很是冰冷。
沒有上一世師父給她的特殊質地的水靠護體,感覺還是很不一樣的。
師父給她的水靠,連水都能隔絕。她潛游一次,只會弄溼頭髮,身上一點水都不沾。
可惜了……
司徒盈袖暗忖,但是師父的水靠,一時半會也拿不到手,而鹽田這邊的事,卻是刻不容緩。
她雙手悠然前伸,撥開面前的水流,如同一尾游魚一樣,悄沒聲息地往前面黑黢黢的島礁游去。
師父看著司徒盈袖越遊越快的樣子,有些詫異,不由加快了自己的速度。
司徒盈袖雙眸緊緊盯著前方島礁的底部,眼看越來越近了,她心裡有些興奮,用力往下一蹬水!
咔!
她的腳像是踩進一個深坑,又像是柔弱無比的麵糰上,但是腳踝上傳來的一陣鑽心的刺痛卻讓她醒悟過來。
那不是什麼麵糰,那是一隻大蚌殼!
上一世經常在海里潛泳的司徒盈袖對海底藏著的大蚌殼並不陌生,還曾經好奇地掰開一個大蚌殼,從裡面摸過珍珠出來……
可是這一次,她沒有了師父給她的水靠護體,只穿著尋常的綢緞衣衫。
這隻蚌一見有外物侵入,立刻條件反射一樣緊緊夾住自己的蚌殼,不肯再鬆開。
司徒盈袖只覺得如同有一把刀鋸在狠狠切割她的腳踝!
一陣劇痛襲來,她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如果她不能及時擺脫這隻大蚌,她真的就要斃命於此了!
司徒盈袖忍著疼痛,慢慢彎腰下去,往海底潛去。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如箭一般急速從海底遊了過來,一手托住她的腳踝,一手往那沒有閉緊的蚌殼裡撒了一把細砂。
蚌類最怕細砂,一旦吸入,總是千方百計要吐出來。如果吐不出來,就用粘液包裹起來,天長日久,最後成了珍珠。
噌!
大蚌立刻張開兩片蚌殼,企圖吐出那些細砂,可是它吐出來的,不止是剛才被人放進去的細砂,還有一顆它不知養了多久的珍珠。
那人瞥見了,一邊迅速將司徒盈袖的腳從蚌殼裡拔出來,一邊順手撈起那顆龍眼大的珍珠,然後託著她的腿,往水面上迅速游過去。
司徒盈袖在深藍的海底睜大眼睛,看見了師父那熟悉的銀色面具,在海水裡閃著瑩瑩的光,如同一盞明燈,照亮前行的路。
司徒盈袖大喜,卻剋制住自己,一點都沒有動彈。
因為在水底的時候,如果對方要救你,你最好一動不動,不然會拉著兩人一起往水底沉下去……
師父遊得當然比她好多了,很快就託著游上水面,往岸邊滑去。
司徒盈袖憋了半天氣,這時才能換了一口氣,簡直神清氣爽,胸口的積鬱盡去。
不過看師父帶著她離那島礁越來越遠,又有些遺憾,不由小聲嘀咕道:“……其實先過去看看,再回岸邊也不遲。”
師父別過頭,橫了她一眼,一手託著她的腰,將她抱上了岸,放到一塊礁石上坐著。
司徒盈袖扭頭四下看了看,發現離剛才她下水的那個海灘正好隔著一座小小的石山。
呂大掌櫃帶著人在另一邊的海灘等著她,不知道她已經被師父救上岸了。
司徒盈袖當然不會出聲招呼。
師父不會想任何人知道他在這裡。
“……這麼晚了,你下水做什麼?難道一天都等不及嗎?”師父有些責備地說道。
他半跪在礁石前,將司徒盈袖傷了的腳踝託在自己的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