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有計策,但是無人聽他,也是枉然。
就像元宏帝是皇帝,也不意味著他就可以為所欲為。
很多時候,他也要妥協,要商議,要拿出皆大歡喜的法子,才能讓群臣聽命,百姓鎮服。
皇后齊雪筠眨了眨眼,親手給元宏帝沏了一壺茶,笑著道:“其實,謝副相的兩個哥哥,不都是軍中之人?只是品級不顯,陛下何不派他的哥哥跟他一起出徵呢?都是自家人,也好說話。”
“謝東義已經跟慕容長青去北齊迎藍兒的靈柩了。謝東鳴在萬寧侯軍中,要跟著去別處鎮守,倒是不好派他們跟著謝副相。”元宏帝深吸一口氣,“算了,就如梓童所說,給他個機會吧。橫豎有唐謙那老小子跟著,他要戴罪立功,想必會使出渾身解數,幫謝東籬這個忙的。”
皇后齊雪筠只想謝東籬趕緊離開京城,當然一個勁兒贊好,恨不得再親自給他多指派點兒兵力,只望他高高興興地早些離開京城,她就可以拿盈袖開刀了……
就算盈袖是謝東籬的妻子又如何?
她死了,謝東籬難道會讓她這個皇后償命不成?
元宏帝都不敢動她,她倒要看看謝東籬會如何對付她。
反正不過只是一個女人,盈袖死了,皇后齊雪筠自然會給謝東籬指一個更美貌的妻子做填房……
天下男兒皆薄倖。
皇后齊雪筠相信有些女人命是特別好,她們活著的時候,興許會有男子為她們堅貞不渝。但是如果她們已經死了,再情深似海的男人都會丟開手。
舊人哪有新人好呢?
當溫香軟玉抱滿懷的時候,舊人已經成了牆上的一縷白月光,只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緬懷一番罷了,轉頭看見鮮嫩嫩香馥馥的新人,立馬就會魂飛天外,不知今夕何夕……
……
此時南鄭國裡,追捕巫家的行動已經告以段落。
巫家嫡系都逃走了,被抓到的只是巫家的旁系和遠親,白白姓了巫,被太子拿來湊數。
南鄭國的昌興帝看見呈上來的這份巫家人的名單,臉色很是陰沉。
“承兒,這就是巫家的所有人嗎?”昌興帝冷冰冰問道。
太子鄭承微微躬身:“父皇,這些都是主事的巫家人。您別看他們不是嫡系,但是巫家的事,其實都是他們說了算。”
“放肆!”昌興帝一拍桌子,怒不可遏,“巫傢什麼時候輪到這些旁系遠支說話了?!既如此,你又為何娶的是巫家嫡系的嫡長女為太子妃?當初巫家的那個庶女對你情有獨鍾,你卻連看都不看她,你別告訴朕,在你眼裡,心愛的人比權勢更重要!”
“父皇,您怎麼不信呢?兒臣確實就是這樣的人。”太子鄭承攤了攤手,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兒臣當初就是跟太子妃情投意合,雖然她不是巫家主事人的女兒,兒臣依然娶她為太子妃。您現在放心了吧?兒臣不是那種為了權勢無所不為的人。”
將一番謊話說得堂而皇之,完全沒有一絲愧疚慚愧之心。
“呵呵,看來朕是小看了你臉皮的厚度。”昌興帝將桌上的名單往地上扔了下去,“滾!給朕把巫家嫡系抓回來!”說著,昌興帝捂了嘴,猛烈地咳嗽起來。
自從大巫在白塔上被雷劈死,昌興帝發現自己莫名其妙每晚開始發高熱,一醒來就咳嗽,有時候咳得話都說不出來。
太子鄭承馬上就以讓他養病為由,將他限制在寢宮,除了一個太醫以外,別人都不能見他。
太子鄭承慢條斯理撿起那份名單,嘆息道:“父皇,您何必呢?還是養病要緊。兒臣會幫您打理國事的。”一邊說,一邊揚長而去。
昌興帝怒視著他的背影,想要呵斥他,但是一張口,就是驚天動地的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