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楚,你怎麼了?”安冉顫著聲音問。
商楚閉了下眼睛再睜開,捏著白子的右手試圖抬起,試了幾次,未遂,他依舊不屈不撓地要把白子往棋盤上放。
安冉趕緊把棋盤移開,往前跪了兩步,把商楚摟在懷裡:“商楚,我們不下了,不下棋了,我不和你下棋了。”
商楚僵硬的脊背上全是冷汗,安冉把手伸進他t恤裡,順著他的脊樑骨從上到下颳了一下,手心抓著一把水出來。她狠狠咬住嘴唇,控制著自己不要哭出聲。
五分鐘後,商楚漸漸恢復常態,他鬆開安冉,這才把手裡的那顆白子丟在棋罐裡,再自嘲地勾起唇角對著安冉笑了下:“如你所見,我現在下棋就是這幅德行。”
“商楚,你以後不要下棋了,週三的那個什麼比賽也不要參加了,毀約不就是賠錢嗎?又不是賠不起。”不用照鏡子,安冉也能感覺的出來,自己此時此刻的笑比哭還難看,“我跟你說,我現在修東西可掙錢了,大不了我養你。”
“我以為你會問我,為什麼會成為現在這個樣子。”商楚嘆了口氣。
“……所以,我可以問嗎?”
“可以問,”商楚從地板上站起來,準備去浴室沖澡,“但是我不想說。”
“商楚……”
“週三比賽我會照常去。”商楚從衣櫃裡撈了件睡褲去浴室,路過安冉身邊時,他蹙起眉尖輕聲說,“我現在這個狀態,跟你沒有關係,你不要多想,去睡吧。”
“商楚,”安冉叫住他,“是不是跟你的眼睛有關係?”
商楚身體一頓。
“你的眼睛……見不了紅,是因為……”因為以前常被潑油漆嗎?
“因為什麼?”商楚回頭看著她平靜地問。
安冉把臉別向一旁,聲音低到幾不可聞:“我不知道,所以才問你,是因為什麼,你能告訴我嗎?”
“你覺得會是什麼原因?”商楚反問。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異常短小,是因為我!卡!文!了!寫了好幾個版本都不滿意/(ㄒoㄒ)/~~三千多字刪減到一千多,我也很無奈……下章字數一定補回來→_→下章讓他們做最後一道大題,有步驟~~
☆、請看作話
初一暑假, 我在濱城見過你,看見你的時候,你被人潑了一身紅如血的油漆。
我身上淌著油漆,返回去找棋子時看見了你。
很簡單的一句話,卡在彼此喉嚨裡,就是說不出來。
週三北京的那場比賽, 商楚到底沒有去成。週二下午, 外婆毫無徵兆地暈倒在菜地裡, 這次昏厥時間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長, 心血管堵塞,醫生說如果再晚一步,就有猝死的可能。
商楚拿著密密麻麻的診斷書在重症監護室外候了一夜, 安冉陪了他一夜。外婆已經七十多歲,總體來說, 身體上大的病症沒有, 但是老年人常有的小毛病幾乎是一樣不落, 每樣單拎出來都沒有嚴重到致死的地步, 但是病情綜合在一起,不比那些重症患者輕多少。
在重症監護室觀察了三天,病情沒有再加重的情況下, 外婆轉移到普通病房,當晚就要吵吵著回家。商楚坐在床頭一勺一勺喂外婆核桃玉米粥,哄道:“醫生說了,全面檢查後才能回家。”
“什麼時候能檢查完?”外婆大腦相當清晰, 一下抓住問題關鍵。
“兩週吧。”商楚又舀了一勺粥送到外婆嘴邊。
“兩週?”外婆伸手一擋,差點兒把粥打翻,“檢查一下,就要兩週?”
“不是一下,是全身檢查。”商楚解釋道。
“不黑不吹,這家醫院的辦事效率不是一般的差。”外婆把臉一別,耍起小孩子脾氣不肯再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