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承的資料。”
“結果發現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楚鴻飛放下喝粥的調羹,拿起紙巾擦了擦嘴,往蘭亭暄那邊湊近了些,壓低聲音說:“蘭小姐,你聽見沈安承這個名字,不奇怪嗎?”
蘭亭暄也放下筷子,臉色冰冷至極:“楚隊長,明人不說暗話。”
“好,那我就說了。”楚鴻飛盯著蘭亭暄的臉,一字一句地說:“沈安承,南省陽都市人,曾經是陽都市國企微電子公司最年輕的首席軟體架構師。”
“十八年前突然下崗失業,同年跟妻子離婚。之後一直輾轉在各個私企,但是都待不長。”
“八年前突然來到海市,擔任梅里特風投的臨時代理投資部總監。”
“三個月後,他因為挪用梅里特風投的公款在海外炒加密貨幣爆倉,跳樓自殺。”
蘭亭暄聽到這裡,再也無法平靜。
她看著楚鴻飛,剛才紅潤細膩的面容變得如同雪一樣蒼白,好像一株生機勃勃的海棠突然遭受寒流的重創。
黑色大方框眼鏡遮住的大眼睛裡盈滿了晶瑩的淚水,卻倔強地不肯落下來,只襯得一雙眸子裡如同蘊藏著憤怒的黑色火焰,在地獄裡燃燒。
楚鴻飛沒想到蘭亭暄是這樣的反應,不由停頓了一下,才接著說:“沈安承離婚那年,他女兒六歲,跟著他前妻改嫁……”
蘭亭暄拳頭握得死緊,從牙齒縫裡擠出一句話:“……我爸爸不會挪用公款炒幣!更不會跳樓自殺!”
她的聲音沙啞悲愴,像是失怙的小獸,雖然力量弱小,卻張牙舞爪要捍衛自己最在意的人。
楚鴻飛目光中閃過一絲瞭然和同情,遞給她一張紙巾。
蘭亭暄卻沒有接過紙巾,只是仰起頭,好像只要這樣做,眼淚就不會落下來。
在楚鴻飛的印象裡,蘭亭暄一直是個冷靜理智的人,他們這些專業的人有時候都自愧弗如。
現在她的樣子,卻出乎他的意料,也讓他手足無措起來。
一個一直堅韌頑強如同凌霄花的姑娘突然情緒崩潰,就像一支五彩琉璃杯突然碎在冰面上,那種不可言說的脆弱有股直擊人心的力量。
鋼鐵直男最是無法招架這種女人。
楚鴻飛不知道怎麼安慰她,有些笨拙地伸出手,想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一下。
這時,徐記茶餐廳半掩的門被人轟地一聲推開。
穿著羊毛裙式大衣的田馨繃著臉,帶著一股寒氣大步走進來,憤怒指向楚鴻飛:“楚鴻飛!你再這樣私下裡接觸我的當事人,我可以去你們局裡舉報你!我能讓你馬上停職審查,甚至被逐出警隊你信不信!”
田馨以為楚鴻飛是在“誘供”蘭亭暄。
楚鴻飛愕然回頭,卻躲閃不及,被田馨揪住肩膀,直接被“提溜”起來。
當然,田馨沒那麼大力氣,是楚鴻飛順勢站起來的。
田馨本來是想把楚鴻飛罵一頓再帶走蘭亭暄,結果一眼看見蘭亭暄不對勁。
她臉上血色盡褪,蒼白似雪,眸子裡的傷慟鋪天蓋地,像是被禁錮起來的野火,無時無刻不在熊熊燃燒。
田馨看了一眼,頓時呆住了。
她和蘭亭暄從大一就認識了,到現在也有七年時間,她從來沒有看見過蘭亭暄這樣失態過。
七年來,田馨早就習慣了蘭亭暄永遠平靜超然的高冷,從來沒有什麼能夠難倒她,也從來沒想過,原來悲傷到了極處,就是無法遏制的憤怒。
可她沒有爆發出來,整個人像是被埋在情緒的荒原,上頭壓著千斤重擔。
田馨倏然覺得鼻子發酸,一把抱住了她,“阿暄我們走!我這就帶你走!”
她半扶半抱著蘭亭暄站起來,惡狠狠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