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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雨過天晴,肉眼可見的春意盎然。兩日細雨灌溉,各處草木有了生機,顯得這座宮城不再那麼陰冷。
蔚茵不想坐軟轎,說自己要走一走。範嶺自然找人跟著,見玉意在,也就沒什麼不放心。
“春天這麼晚嗎?”蔚茵問。
玉意笑笑,跟在人身後:“宮裡的春天總是比旁的地方晚一些。”
身後兩丈遠跟著兩個宮婢兩個太監,規矩的低頭跟隨,眼神絕不往別處看。
“娘子別往前走了,”玉意提醒了一聲,“前面是壽恩宮,廖太后的住所。”
蔚茵嗯了聲,隨即拐上一條小路:“現在多看看,回去後又會被鎖起來。”
她說的無悲無喜,好像這是多正藏的一件事。
沿著小道往深處走,是一片林子,沒有方才開闊地方的明亮,顯得陰暗。
不知從什麼地方飄來一縷煙塵,在林子裡蔓開。
“那是在做什麼?”蔚茵看過去,見到一個小太監正在往火堆裡燒一個紙人。
紙人是女子,紮成真人大小,身上衣裳居然是真正的錦緞宮裝。
玉意臉色一變,皺眉將蔚茵拉回:“娘子不知,宮裡人冤死的多,這個紙人是燒給死人的,給那死人做妻子。”
蔚茵聽了,難免生出一股陰森,撫了撫發毛的手臂。
宮婢雙手託著披風送過來,小聲開口:“奴婢認得那小太監,是壽恩宮的。”
睡著的樣子好乖
回到清瑩宮, 宮門再次關緊,外面的侍衛如同兩尊雕像。
蔚茵感覺睏乏,回到房中睡到過晌才起。
外面春風好, 天空湛藍。
她拿了花鏟去到苗圃, 隨意做著一些小事。茶花即將開放,小小的葉片也蓄勢待發。
有一瞬, 她盯著花叢發呆, 對昨晚傅元承說的那些話, 至今心有餘悸。說什麼給她一個新身份,還是蔚家的女兒, 她大概知道他要做什麼, 結合那本立後封妃的冊子, 應當是八九不離十。
或許三月,這座冷清的後宮就會熱鬧起來。而她,定然會被他安排在其中,隨那些嬪妃人選一起將名字填上。他會給她起個什麼名字?會把她交給哪個蔚家叔伯做女兒?
細風揚著她的髮絲,抹不去眉間的點點憂愁。
兩次與廖陌珠的相見都不算好, 憑直覺,蔚茵也知道那女子不好相與,坐上皇后位子,定然會想辦法扒了自己的皮。傅元承與廖家,他再怎麼捨不得自己,總不會殺了廖陌珠吧?
蔚茵蹲到雙腿發麻, 乾脆就等著, 讓這麻意自己過去。
“娘子,範總管送來的花種。”宮婢過來,彎下腰將一包花種送上。
宮婢十八九歲, 聲音脆甜,這樣近也就看見蔚茵纖細的玉頸,白皙柔嫩,突兀的布著猙獰吻痕,不由心中一跳。
蔚茵抬頭,對上宮婢的眼睛:“你叫青蘭?”
“是。”青蘭點頭。
蔚茵接過花種,放進身旁小籃子中:“你說早上那燒紙人的公公來自壽恩宮?”
“沒錯,昨日正好和他說過兩句。”青蘭忙接話道,“也聽他提過紙人這事兒。”
蔚茵拍拍手站起,回頭對著人笑笑:“宮裡許多事我不懂,青蘭能否與我說說?我怕不知規矩衝撞到誰。”
青蘭一想,覺得蔚茵嘴裡說的怕是廖陌珠,怎麼看也是廖陌珠把這位瑩娘子當成眼中釘。
“倒不是娘子的原因,那紙人是太后吩咐燒的。”她小聲道。
蔚茵眨下眼睛,面頰尤殘留著幾絲倦意:“太后尊貴,怎會信這些?你可小心,出了清瑩宮別亂說。”
“娘子剛進宮,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