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涼了,娘子擦擦吧。”她抱著浴巾上前,提醒一聲。
蔚茵回神,輕輕嗯了聲,遂從水裡出來,細白的腿邁出浴桶。
擦拭乾淨,她套上抹胸襯裙,拿著梳子打理頭髮。
這時,浴間的門被人推開,玉意急匆匆走進來,一臉焦色:“娘子。”
“姑姑?”蔚茵轉身。
玉意趕緊撈起一件衣衫為蔚茵披上,手中快速繫著結釦:“太后派人過來了。”
“太后?”蔚茵看去門扇,果然聽見外殿的吵雜聲,心知便是來者不善。
她被傅元承抓回來以後,這位太后也沒管,今日過來可見是挑好了時候。傅元承不在宮裡,去了南城,白日比賽,晚上慶功,回來都不知道是幾時。
沒一會兒,兩位臉色陰沉的嬤嬤走進浴間,不客氣的掃了眼蔚茵:“瑩娘子是吧?過去見見太后罷!”
蔚茵看著兩人,要是她稍微反抗,這兩人必是擼袖上來拖拽她,到時候誰能保證有個好歹?
“知道了,民女這就去。”她面色不變,抬步就走到兩人跟前。
兩個嬤嬤對視一眼,收起了想動粗的手。
蔚茵心中倒沒多少害怕,終究遭遇了太多,仔細算算,都死過兩次的人了。隨即,姿態自若的走去前殿。沒想到,廖陌珠也跟了來,眼中得意不加掩飾。
出門前,蔚茵回頭看了眼玉意。
壽恩宮。
廖太后端坐正中錦榻之上,左面站著趾高氣昂的予德仕,右面有看似嬌滴滴的大家閨秀廖陌珠。
蔚茵走去中間,所有目光都落到她身上。這架勢,就像她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等著眾人的審判。
慶幸的是,她不是京城人氏,沒有人認得她。也就難怪所有人都把她當做民間女。
“民女見過太后。”蔚茵不卑不亢,端端行了個禮,絲綢春裙輕柔,端的就是柔美婉約。
廖陌珠最見不得那張嬌花一樣的臉,心中發狠冷笑,下面定是毀掉那張臉。一個醜八怪,新帝還能寵愛?
廖太后臉色陰沉,不免就想起姚貴妃。那個女人讓她一輩子臉上無光,將太上皇搶走的乾乾淨淨,她可以不要那個絕情的男人,但是不能再讓這種女人來禍害她的兒子。
“姓甚名誰,家住哪裡,家中有誰?”她放鬆手臂搭上小几,精美的護甲勾下。
蔚茵嘴角淺勾,眼神清淡:“民女是孤女,陛下給的名字,瑩。”
她本就是這世上不存在的人,哪裡有家、有名姓?
廖太后冷笑一聲,嘴角戾氣初顯:“那便就是來歷不明咯?”
不等蔚茵說話,予德仕忙接話:“稟太后,宮規有言,來歷不明者不得留宮。”
“居心叵測!”廖太后重重撂下四個字,抬眼示意,便有幾個太監要衝上去拿人。
“太后,”蔚茵抬高聲音,往前一步,“民女亦知自己身份,並不能陪伴聖駕。能不能求太后給個恩典,賜我出家?”
她不願意把命交代在壽恩宮,她是什麼都沒有了,但也不想被如此宰割。
廖太后眉間一皺,看過去的目光重新認真起來。才發覺眼前女子一身氣質,不像什麼都不懂的民間女,再看她嬌細模樣,根本就是大家裡嬌養出來的姑娘。
“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