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尾的傷痕便離開了清瑩宮。
蔚茵虛脫一樣扶著桌子才堪堪站穩,後面咬著唇走回了寢室,坐在黑暗中。
這廂,傅元承出了清瑩宮宮門,範嶺趕緊帶著一班宮人跟上。
很輕易,範嶺察覺了傅元承心情很好,也就暗中鬆了口氣。要說那位清瑩宮的主子也是個倔的,放眼宮城,誰敢給陛下臉色?不就是一碗麵能解決的事兒?
“這次記你一功,”傅元承掃了眼半弓腰身的範嶺,“除了家鄉的東西,還應該給她什麼?”
範嶺後背冒汗,舌頭忍不住打結:“陛下,奴才打小就進了宮,這娘子的心思……”
“宮中若干的宮婢不是你來管?”傅元承道,語氣中沒有責怪的意思。
範嶺心裡琢磨下,也就大了膽氣:“奴才斗膽,女子在意的自然是名分。”
傅元承腳步一頓,看他一眼,隨後踏步上了十六抬的步攆。
仗隊在夜色下的宮道上前行,帝王坐與御座,雙臂搭於兩側龍頭扶手。
名分?她在意名分嗎?
傅元承手指輕敲著,說起來這也不是什麼難事兒。
範嶺仰頭看看上頭的人,趁著心情好又湊了句:“奴才知道民間嫁娶很是繁瑣,三媒六聘,過定納禮;成婚日,女子還得找一個家庭和美的梳頭娘子化妝容,寓意夫妻和美。”
“你一個閹人,懂什麼夫妻和美?”傅元承嗤了一聲,扔下一粒玉珠砸在範嶺頭上。
範嶺趕緊蹲去地上撿起,後小跑著跟上:“謝陛下賞賜。”
御座上,傅元承抬頭看著星空,夜裡空氣清涼,嘴角還有她的味道。
夫妻和美?他原先也不懂男女之情,覺得多無趣的東西。然而碰一下之後,就是再不想罷手,中了蠱般想要的越來越多。
。
蔚茵披了件衫子走上露臺,嘴角還是微微發疼。
“沙沙”,一條影子從牆上跳下,直接鑽進花叢間,她嚇了一跳。
往前探探身子,等了一會兒,發現花叢下一對發亮的眼睛,隨後“喵喵”叫了兩聲。
是一隻貓,全身白色,在黑夜中著實明顯。
“喵喵。”蔚茵蹲下,伸出手喚著小貓,剛好身旁小几上擺了一碟肉乾,順手就拿了塊去引誘。
貓不怕人,邁著小腳一躍跳上露臺,張嘴就去啃肉乾。
是一隻漂亮的獅子貓,渾身雪白,蔚茵摸上它的脖頸,手指輕輕拿捏,長而軟的毛暖暖的。
這時,聽見宮門外有聲音,像是侍衛在阻攔。
蔚茵想,應當是貓的主人尋了過來,便將貓抱起走下露臺。誰知沒抱穩,獅子貓從她身上跳下,滋溜的沒了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