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小娘子們,提著燈籠夜遊,天上繁星點點,不遠處絲竹聲聲,隔著一會兒,還能夠聽到疾馳而過的馬蹄聲。
鄭鐸騎馬在一側,手中提溜著一個豬肚子似的碩大燈籠。
段怡感受到那炙熱的火光,無奈的問道,“你這燈籠,怎地這般大?不知道的,還當時孔明燈生了腿,不願意上天,要在地上行走了。”
鄭鐸聞言,挺了挺肚子,臉頰有些發紅,“倒是我那孫兒扎的,孩童上元節的時候,學著玩兒,問我想要甚樣的,我一時想不起該如何形容,便說像肚兒似的……”
所有人齊刷刷的看向了鄭鐸的大肚腩。
段怡心道好傢伙,“鄭小公子簡直一雙手,簡直就是巧奪天工!便是路邊的狗瞧了,都要汪汪的喊著,一模一樣!”
鄭鐸有些不好意思,突然之間,那馬停住不走了。
“這就到了麼?”蘇筠扭頭看去,這明明就寫著碩大的棺材鋪子!
鄭鐸翻身下馬,彎下腰去,不一會兒功夫,便又站了起身,“沒事沒事!就是一錠銀子罷了。馬兒都習慣了。”
段怡眼神幽幽地盯著那銀子,馬都習慣了!她怎麼不習慣!她的馬也想習慣!
一行人行了好一會兒,方才到了那鄭鐸的宅院。
“我這宅院,是賞賜下來的,離那皇宮,不遠也不近,同我在前朝的官職一般,不大也不小。從前鎮守北關的時候,也算是邊疆大將。”
“後來受了傷,便留在京都鎮守藍田關了。怕衝擾了主公,已經叫家眷去別院迴避了。”
鄭鐸說著,領了蘇筠同韋猛等人進了府中。
府裡頭靜悄悄的,倒是燈火通明。
段怡四處瞧著,只見這府中綠樹成蔭,繁華似景,有活水汩汩,荷葉田田,有那紅白錦鯉,游來游去。大道之上無落葉,屋瓦之上不見青苔。
不管哪兒,都給人一種生機勃勃的景象。
想來那鄭夫人是一個十分雅緻且精於打理之人。
那小隊人馬,自有鄭家管事接待,待行至鄭鐸書房的時候,已經只剩下他同段怡,還有蘇筠,韋猛四人。
鄭鐸走到桌案邊,輕輕的扭動了一下桌案上的硯臺,只聽得咔嚓一聲,在那書房的大門之上,突然出現了一道門來。
蘇筠瞧著驚奇,“這便是傳說中奸臣的密室麼?段怡段怡,咱們在襄陽的使公府裡,定是要來這麼一個。不過老鄭,你又不是奸臣,弄這個密室做什麼?”
“若是河山印的寶藏,就藏在這裡,還不被你早挖了去?”
鄭鐸將那大肚子燈籠吹滅了放在一旁,又換了一盞瘦些的,走在了最前頭。
“當初你們打藍田關的時候,心裡可是罵著我是奸臣?”鄭鐸不介意的笑著,他年紀大了,見過的大事加起來,比蘇筠的年紀還長,又豈會在意童言童語。
蘇筠嘿嘿一笑,“那可不是!還想著雷怎麼不劈死你!”
鄭鐸將燈籠提起,走到那密室門前,扭頭看向了段怡,“主公,小心有臺階,十分的狹窄,還容易碰著腦袋。這處地方,並非是我所修建,乃是從前宅院賞賜下來的時候,便有的。”
“我一個武將,也不怎麼喜歡習字,對硯臺沒什麼特殊的癖好。那桌案是釘在地上的,我索性也就用了,沒有再換過。”
“直到有一日,不小心碰到了,這才發現了這間密室。不過裡頭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鄭鐸說著,朝下走去,蘇筠一馬當先,同韋猛一前一後,將段怡護在了中間。
這樓梯果然如同鄭鐸所言,十分的狹窄,且旋轉著,一眼望不到盡頭似的。
蘇筠在前頭探頭探腦的瞧著,不由得咋撥出聲,“瞧著彷彿再一次下了那五平山底一般,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