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長槍像是宛若游龍出澗,瞬間從宋城的喉間離開,朝著趙傳神刺去。
趙傳神大駭,抽出腰間的長劍,尚未同段怡兵刃交接,便發現自己的脖子上,多出了兩把利刃。
一把是崔子更的黑劍,另外一把是老賈的彎刀。
他身子一僵,瞬間不敢動了。
趙傳神一臉茫然,他用餘光瞟了瞟崔子更,“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們懷疑是趙某害了小王爺不成?”
他說著,突然恍然大悟了一般,冷笑出聲,“宋城,咱們都被騙了!崔子更這是瞧上了我們小王爺的一萬蘇家軍,想要佔為己有啊!”
“小王爺的傷一看就是朱褐所為,他們故意說是有內鬼,其實是想要離間我們。你看看如今的狀況,你我成了階下囚,小王爺昏迷不醒。那蘇家軍落到了誰的手中?”
段怡哂笑出聲,她拿著長槍的槍頭,在趙傳神的臉上拍了拍。
那白花花的肉抖了抖,瞬間劃出一道血口子來。
“沒有那金剛鑽,便別攬那瓷器活。莫要以為你生了個厚臉皮子,就學著人玩什麼陰謀詭計了。”
“腦子被肥肉都擠沒了,你能夠想出什麼一二三來?腦子不好就少說話,耽誤姑奶奶睡覺。”
段怡說著,又打了個呵欠,“你簡直就錯得離譜。”
“蘇筠早就不是昔日那個任人宰割的任性小王爺了,你不知道,他的天賦有多好!今日戰場之上,除了韋猛能傷到他,便是程穹,都別想沾他一根汗毛。”
段怡說著,一臉驕傲。
蘇筠雖然孩子氣,平時因為跟老賈混在一起,有些吊兒郎當的。
但是對於習武,卻是十分的認真。
他天賦卓絕,善於吸取百家之長。老賈先前還能夠教他,到後來,早就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在劍南軍中,都沒有幾個人,是蘇筠的對手。
“朱褐算是哪根蔥,也能夠提劍刺穿他?”
段怡說著,目光銳利起來,“你明面上為了蘇筠好,見他受傷了便強行撤兵,但其實字字句句,都將蘇筠陷於不義之地。”
“小王爺的命,遠比尋常的蘇家軍將士重要,只要小王爺活著,犧牲一點士兵算什麼?聲聲不離蘇使公,說是他千叮嚀萬囑咐的。”
“項莊舞劍意在沛公,蘇筠本來就在軍中沒有威望,你再怎麼削弱他,也無東西可減。你這麼說,不過是想要蘇家軍同蘇使公離心。到時候蘇筠一死,你便可以立即帶領他們,回江南西道去。”
“到時候,這支軍隊姓蘇還是姓趙,就難說了。”
趙傳神搖了搖頭,“誰不知道,我對王爺忠心耿耿。”
段怡見他抵死不認,嘲諷出聲,“若蘇筠真如你先前所言,是被朱褐所傷。那麼你就不會說,祈郎中若是治不好,你就豁出老臉去烏程,救薛神醫出手相救了。”
“而是會說,我就豁出老臉去烏程,找朱褐要解藥了。”
趙傳神的苦衷
趙傳神神色大變。
在場的人一下子也回過神來。
江南兩道同氣連枝,常有往來。趙傳神同那東道的將領,十分熟絡。
若是蘇筠當真是被朱褐所傷,那麼忠心耿耿的他,為何要捨近求遠?
放著毒藥的主人不求,去求一個虛無縹緲的神醫?
只能說,他根本就知曉,傷蘇筠的人,不是朱褐,所以方才下意識的說出了那樣的話。
“別動歪心思,想著把屎盆子扣到宋城頭上。宋城使的是槍,不是劍。而蘇筠受的是劍傷。”
段怡說著,冷冷地看向了趙傳神,她的手朝前一送,長槍尖兒刺破了趙傳神的喉嚨,鮮血流了下來。
“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