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這是為什麼呢?我父親待你不薄,我從小瞧你,也像親叔父一樣。”
人群中間分出了一條道兒來,祈郎中扶著虛弱的蘇筠,從營帳外頭走了進來。
他剛剛方才解了毒,正是虛弱的時候,臉白得像是一張紙一樣。
蘇筠掙開了祈郎中的手,走到了趙傳神的跟前。
他還記得小時候,父親總是成日裡忙得不見蹤影。母親因為後宅妾室之事,成日裡鬱鬱寡歡。
他又是個閒不住的,便求了父親使人來教他功夫。
來的那個人,便是趙傳神。
趙傳神總是笑呵呵的,他年幼的時候,十分頑劣,總是會去拍他的肚子,軟軟地,像是拍在了一團糯米餈上。趙傳神卻是不惱,只是說著,“小王爺的力氣,又變大了啊!”
他的身上,還有好聞的香味,像是晴天之下的蒲公英的味道。
蘇筠想著,眼眶一紅。
趙傳神盯著他看了看,雖然段怡收了槍。
但是崔子更同老賈架在他脖子上的刀劍,卻是紋絲未動,今日,怕是不得善終了。
“小王爺既然已經離開家了,為什麼又要回來呢?趙某當年一念之差犯下大錯,已經打定主意要效忠王爺一輩子,用命來彌補他了。”
“可你偏生要回來,逼得我無所遁形,只能如此。”
趙傳神說著,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蘇筠一愣,段怡瞧著,啪的一下,拍在了他的腦袋上,“不要被他忽悠瘸了!拿命彌補什麼的,不過是嘴上說說而已。”
“若真是這樣想的,你一回來,他便自刎好了。選擇殺你自己苟活,嘖嘖……這就是往自己臉上貼屎,還騙你是金子啊!”
蘇筠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轉頭看向了段怡,鼻頭一酸。
“段三……”他揉了揉自己的腦袋,“怎麼你打人都能醍醐灌頂,我好似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段怡:……
不是,小哥,你是怎麼在這種需要痛哭流涕的悲情時刻,還不忘記無腦吹噓的!
神的醍醐灌頂,讓她誤以為自己一巴掌能扇通人的任督二脈,拍出人腦子裡進的水,這是何等神功?堪入史冊。
段怡清了清嗓子,“當年蘇筠順利離開蘇家,是你給他掩藏了蹤跡,後來青城山綁匪過來,又是你對蘇王爺瞞下了這個訊息?”
趙傳神想了想,點了點頭,他臉上的肉有些顫抖,看上去像是即將要被風吹飛了一般。
“當年王爺身邊有個寵姬,名叫豔娘。有一年中秋王府夜宴,王爺邀請眾將前去府中賞月,某無意之間在那回廊之上,遇到了豔娘。”
趙傳神瞧見眾人神色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他急忙的搖了搖頭,這一搖,脖子劃在了兩旁的刀劍上,又噴出了血來。
再加上段怡先前刺的喉,趙傳神那白花花的脖子上,竟像是圍了一個紅色的項圈一般。
他皺了皺眉頭,“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的。那豔娘,其實是我失散多年的親妹妹。她小時候,被拍花子拐了去,家中尋了好些年,都沒有尋到。”
“我爹孃臨死之前,都還一直唸叨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