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留姑娘吃,這麼些年,同那陌路人似的。說得倒是好聽,當年為姑娘說了話,可姑娘還不是在那墳頭住著,連他的一根蔥都沒有收到。”
段怡聽著她嘀嘀咕咕的,忍不住笑了出聲。
“就你小氣!想想我那親爹親孃,是不是覺得今日出門燒了高香了?”
知路小臉瞬間跨了,她趴在馬車的窗邊,吹著冷風,“姑娘,我們剛丟了蘇州城里老大一個鋪子,還不許我心疼心疼?”
她正嘟囔著,突然瞧見路邊一個黑影一閃而過,馬車瞬間停了下來。
“姑娘,是小崔將軍!”知路嚷嚷道。
段怡一愣,將手中的書放在了腿上,撩起了馬車簾子。
崔子更依舊穿著一身玄色的的衣袍,看上去先前見時沒有什麼不同,但卻又大大的不同。這袍子的衣領袖口上,都用黑色的線,繡了繁雜了花紋。
“繡娘給你繡衣衫,怕是要罵罵咧咧,這簡直是繡給瞎子看。”
這暗紋摸上去明顯,可要看清,還需要她這般火眼金睛。
崔子更衝著段怡伸了出手,“說過等你來了江南東道,要請你吃紅燒肉,還有燻魚的。雖然不是我下廚,但是我知曉,這城中有一個好去處,從前我阿爹阿孃,經常領著我去的。”
段怡點了點頭,將那書冊小心翼翼的收好了,抱在懷中,然後跳下了馬車。
崔子更眼眸一動,對著那車伕道,“你送知路姑娘,去梅心小築。”
那梅心小築,便是他母親當年住的別院。
段怡沉思片刻,將手中的書,遞給了知路,“好好收起來,這可比一間鋪子重要多了。你回去收拾行李,同老賈說,咱們明日一早便離開蘇州城。”
知路看了崔子更一眼,想說什麼到底沒有說,點了點頭,又坐了回去。
如今正值用午食的時候,蘇州城剛剛打完仗,有不少人都慶幸劫後餘生,茶樓酒館滿當當的,好似繁華盛世。
段怡四處瞧著,有些恍惚,“這一路行來,也就蘇州城,能同我們錦城媲美。”
她說著,眼睛不由得跟著一個過路的美人看去,“不虧是江南出美人,這裡的姑娘,連腰都細一些。”
一旁的崔子更聽著,將自己的大手,放在了段怡的頭上,他輕輕的撥了撥段怡的頭,成功的讓她的視線看了過來。
段怡一瞅,揶揄道,“崔叔叔,別吸氣!再吸怕你腰折了。”
崔子更聞言,無奈的笑了笑,“你這眼睛,倒是比瞎子好使,都能無中生有了。”
他說著,領著段怡拐了個彎兒,上了一棟小樓。
雖然是在巷子深處,可這小樓裡熱鬧得緊,座無虛席。
崔子更一進門,一個頭發花白的老掌櫃,便迎了過來,他的眼中閃著淚花,激動的說道,“二郎可算回來了。聽到了你沉冤得雪的訊息,我便想著,你興許要來。”
“雅室一直給你留著,你愛吃的菜,也都備上了。”
老掌櫃說著,擦了擦眼淚,看了段怡一眼,驚喜的說道,“這位……老王爺在天有靈,一定會歡喜的。”
他說著,也不等崔子更回應,更不容段怡辯解,自顧自的便上前引路,領著二人上了二樓。
這酒樓看著不起眼,雅室的景緻卻是十分不錯,段怡一進屋子,便朝著那窗邊看去,窗外是一條不知名的小河,上頭不時的,有烏篷船經過。
偶有年輕的姑娘,幽幽地唱著歌。
老掌櫃親自倒了茶水,又揉了揉眼睛,“段三娘子可有什麼忌口的?有的人喜酸,有的人喜辣,段三娘子喜歡什麼?”
段怡腳下一滑,險些沒有一個倒蔥扎進河裡去。
她猛的回過頭去,便瞧見那老掌櫃的,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