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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子更跟著段怡一步一步的下山,那裡是半分不惱,“棺材也不錯,還能躺著。有蓋子,便是下雨也不怕!就是記得做寬敞些,夜裡阿怡困了,也能進來歇上一歇。”
段怡上下打量了崔子更一番,這才驚覺他臉色有些慘白,嘴唇烏青烏青的。
她皺了皺眉頭,嘴上半分不饒人,“這京都的水土還真是養人!崔大王從前臉皮便有城牆厚,如今養得平躺在地上,人當還枕頭上立了一座塔,高聳入雲吶。”
崔子更好笑的跟了上去……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字字句句都是明槍暗箭,有的時候聲音大了些,還在這山中響起了迴音。
站在半山腰的莫餘,看著兩人的背影,一時之間竟是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他的腦子裡,滿是段怡說的吃飽穿暖安全無憂……
這不正是他們日日夜夜向著神明所祈求的麼?
“我家老婆子燉的肉,你們還沒有吃呢。早知道就不叫她燉,留著中秋了。”
莫餘喃喃的說著,隨即又欣喜若狂的搖了搖頭,“造橋!對!造橋!造橋的人吃!”
看著好似沒有爬多高,可下山彎彎曲曲的階梯,卻好似沒完沒了似的,段怡聽著一旁崔子更的呼吸聲,眉頭皺得更緊了。
“你竟是蠟槍頭麼?去打個北蠻,還受了重傷?晏先生怎麼捨得你來,就不怕我趁你病要你命?畢竟我是想做寡婦的人。”
崔子更聽著段怡的話,腳步未停,他從懷中掏出一顆藥丸來,塞進了嘴中,吞了下去。
“晏先生日日在宮中嘆氣,總覺得阿怡待我不如我待阿怡。思前想去,得出了個要訣,舍不著孩子套不住狼!硬是將我趕了出來……阿怡可中了苦肉計?”
段怡哼了一聲,手搭到了崔子更的手腕上,待感覺到那溫潤地觸感,手一鬆想要將他的手腕甩開來,只是崔子更好不容易等著了這個機會,哪裡肯放過,一把朝著段怡的手腕抓去。
段怡下意識的抬槍,二人在那狹窄的山路上竟是打起來了。
站在那崖邊幫關老爺子丈量的蘇筠聽著響動抬起頭來一瞧,瞬間激動了起來,“快快快!咱們上山去,且給段怡加油助威!看她暴打崔二哥!”
關老爺子仰頭瞧著心驚膽戰,他一把抓住了蘇筠的衣領子,“小王爺跑那麼快做甚?大王可是要你幫我修橋的!”
蘇筠著急想去看段怡,掙扎了幾番,“韋猛啊!韋猛可以幫你修橋!”
關老爺子搖了搖頭,“那啷個可以!我講家鄉話,他怕是聽不懂!你這個娃兒,也不拿腦殼想想,就韋將軍這身板,橋兒還冒修好,怕不是就要叫他壓垮咯。”
“別個定了親的小夫妻推手,你去幹啥子喲!娃兒莫要偷懶!”
蘇筠跳了跳腳,想著關老爺子說得沒錯,又瞧著段怡同崔子更分開,又不打了,哀嘆幾聲。
“當真是錯過了好時機!你們不懂!若是我衝上去,佯裝不小心,將崔二哥打死了!我們段怡就能當寡婦了!”
以卵擊石
“你後背中了箭?”段怡瞧著崔子更額頭上的汗珠子,鬆開了他的胳膊。
崔子更慣常好穿黑色,那傷口是否滲血若不靠近,都瞧不真切。
段怡上前一步,餘光瞟了瞟他的身後,估摸著傷口並未迸裂,輕輕地鬆了一口氣。
“嘖嘖,是有內賊?還是來了一出英雄救美替人擋刀?”
崔子更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聽到段怡的話,眸中瞬間帶了笑意,“美人比我還英雄,就差沒有將我的胳膊卸下來,我如何替她擋刀?”
適才交手一回,崔子更便感覺到了段怡進步神速,同當年在錦城之時,早不可同日而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