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是三公主見完陛下就出宮回家了。
她恨不得派人出宮去,將崔晴揪回來,問問她都跟魏帝說了什麼,崔煦可還有救,僅存的一點理智告訴她這樣做不妥,才作罷。
不過很快,魏帝的賞賜便流水般進了沉香殿。太監傳了魏帝的口諭,讓她好生照料五皇子。
等傳旨的太監離開之後,梅妃翻看了御賜之物,一部分是賞給她的衣料首飾,另外一部分是給崔陽的,她頹然落座,眼含淚水:“陛下這是……不給煦兒活路了!”從頭至尾沒提過一句安王,可見崔晴確是求情了,這就是結果,讓魏帝顧惜她們娘倆,在宮裡日子容易過些。
崔晴回家之後,程智也從翰林院下值回來,得知她進宮了,便道:“安王之事已成定局,公主就算是進宮去為安王求情,也改變不了什麼的。”
“你當我是傻子,不懂這些啊?”她心中惆悵唏噓,在馬車裡想了一路,全是小時候在沉香殿與安王玩耍的場景,沒想到為了皇位,他竟然膽大至此!
她恨不得從長安這座名利場裡跳出來,天高海闊隨意逍遙。原本她是準備跟著謝弦離開長安城,到處走走的。哪知道自送走了謝羽之後,程智不知道發的哪門子瘋,那些日子忽然之間對她千依百順起來,她還從未見過他如此作派,沒多少日子就被哄的圓了房。
謝弦離京前數日,崔晴被診出有孕,她恨不得將程智壓著暴揍一頓。
程智卻大鬆了一口氣,總算不用被同僚指指點點,娶了個公主連公主的心都籠絡不住,讓她連家都不回,到處遊蕩。
——他是極要面子的!
崔晴後來才弄明白程智為何態度大變,只能用一句話概括:“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但是木已成舟,孩子都在肚裡揣著,又能去哪呢。
她嘆一口氣,也懶的再跟程智鬥口,轉而問起謝弦的行蹤:“娘呢,應該到蜀中了吧?”
程智是個嚴謹的書生,自崔晴懷孕之後,他倒是翻過幾本有關婦人懷孕生產的醫書,知道這時候一定要保持心情愉快,便對公主多有謙讓。他也不想鬧起來讓公主生氣,便跟著轉移話題:“上封信來的時候,說是已經到了邊境,還見到了父親,這麼久了大約已經到了蜀中了。”
被兒子和媳婦唸叨的謝弦此刻已經到了蜀地的富義縣。富義縣是孟藏刀的大本營,到處是鹽井,富商雲集,極為富庶繁華。
她路過邊境的時候,與程彰碰了個面。兩個人經年離散,共育有三子一女,還有袍澤之情,那些舊年離恨已漸漸遠去,二人還能平心靜氣的坐下來談談子女。
程旭此次依舊同行,晃盪到程彰面前,笑嘻嘻向他請安問好,程彰見到他這吊兒郎當的樣子就來氣,很想教訓他一頓,當著謝弦的面兒只能忍住了揍人的衝動,皺著眉頭問:“你那是什麼樣兒?”
程旭打量下自己,比起在長安城做紈絝的時候,他現在已經樸素了很多,就連配飾都少了一大半,金的全換成了玉的:“我怎麼了?這樣不是挺好的嘛!”
程彰氣不打一處來:“就你這樣兒,誰家閨女願意嫁給你?阿弦你也不管管他!”眼看著年紀也不小了,弟弟妹妹都成婚了,獨他還是光棍一條。
程旭有了謝弦撐腰,且謝弦對他向來寬容,凡事只會講道理,並不似程彰簡單粗暴的教育方式,這使得已經成年的程旭有種回到幼時的錯覺,跟著親孃的日子久了,不知不覺就變的越來越幼稚了,明知道程彰的脾氣,還要故意跟親爹擰脖子:“我怎麼了我?萬一娶了過不到一起,還不是得打光棍!”話已出口他就知道壞了!
這話可不是戳了程彰的肺管子,連帶著謝弦面上也無光。
謝弦在他腦門上敲了一記:“口無遮攔!”他窺著程彰神色不對,立刻抱頭鼠竄而去,獨留下程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