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他更衣。
穿上那身代表著絕對權威的紫袍章服,他面無表情地站在銅鏡前看著鏡中人,一身冷漠威儀,不容褻瀆。
老陳仔細替他繫好玉帶,並戴好官帽。
李珣微微抬了抬下巴,背脊挺立,儀態端方,又成了那個讓人俯首稱臣的攝政王,人模狗樣,高不可攀。
初一放告那天林秋曼把訴狀投遞了上去。
為了確保能順利開堂,她下了狠筆,誇大了實情,加重了事實,務必讓馬縣令當機立斷做決定。
涉及到人命關天,初三那天馬縣令開堂審理這起家暴和離案。
這是林秋曼第四次上公堂,打一場根本就打不贏的官司。
對於這類鼠雀細故,馬縣令是非常厭憎的,不但做不出功績,還費精力。
公堂之上,馬縣令端坐於案桌後,拍下驚堂木道:“原告何人?”
衛娘子是頭回見官,難免害怕,跪在原告石上小聲回道:“奴衛春,清河坊人。”
“所告何事,且仔細說來。”
“奴與丈夫劉斌成婚七年,屢遭毒打,甚至連唯一的女兒阿芫也難逃倖免。家中長輩調和數次均無果,奴為求活命,懇請明府判奴與劉斌和離,並將女兒阿芫判與奴撫養,免她再受暴力侵害之苦。”
馬縣令瞥了一眼狀紙,看向林秋曼,抱著手道:“林二孃,你在狀紙上說人命關天,就這?”
林秋曼道:“回明府,衛娘子常年受丈夫劉大郎家暴毒打,中秋那天晚上他們的女兒阿芫還被打斷了腿,這難道不是人命關天的事?”又道,“衛娘子走投無路去投了湖,這難道還不是人命關天的事?”
第93章  蛇打七寸
馬縣令閉嘴不語。
林秋曼繼續道:“劉大郎脾氣暴躁, 且嗜酒如命,不僅打妻兒,甚至連父母都打。衛娘子與他成婚七載, 飽受毒打煎熬, 為保女兒阿芫不受其害,上訴和離乃人之常情, 懇請明府裁斷。”
馬縣令:“傳被告。”
被告劉斌上堂,他的年紀三十模樣, 身材高大魁梧, 面板黝黑, 面相兇惡, 很有震懾力。
衛娘子一看到他就懼怕,眼神畏縮, 甚至連身子都忍不住抖了抖。
馬縣令一拍驚堂木,問道:“劉斌,衛氏告你毒打她, 可有此事?”
劉斌看了衛娘子一眼,理直氣壯道:“某花彩禮娶來的媳婦兒, 兩口子發生爭執, 討得某煩心, 打罵兩下又怎麼了?”
馬縣令:“……”
劉斌語氣不耐問:“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 這等雞零狗碎的家事, 也值得明府開堂審案?”
林秋曼怒目駁斥:“放肆!你逼得衛娘子去投了湖, 這還叫雞零狗碎的家事?!”又道, “都說虎毒不食子,你親生女兒阿芫被你活活打斷了腿,這也叫無故失手?!”
馬縣令問:“可有此事?”
劉斌沉默了陣兒, 才道:“回明府,確有此事,中秋那天晚上某一時高興多喝了幾杯,跟婆娘發生了口舌,起了爭執,二人在扭打中不慎把女兒阿芫給傷著了,但某絕不是故意傷她的,只是失手。”
馬縣令沉吟片刻,說道:“夫妻之間發生爭執偶有打罵倒也屬常理,只要未傷及性命,打斷筋骨,也不是不可調和之事。”
聽到這話,衛娘子急了,大聲道:“明府,奴有一言!”
馬縣令:“你說。”
衛娘子紅了眼眶,遲疑片刻才性豁出去了,開始在公堂上解自己的衣裳。
劉斌怒目道:“你這賤人,公堂之上還知不知羞恥了?!”
衛娘子一言不發,只是沉著臉當著眾人的面把上半身的衣裳脫得只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