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雙手抱住她的腰身,把頭靠到她的身上,喉頭哽咽得再也說不出話來。
林秋曼垂首看他,他的肩膀微微抖動,顯然是真的傷心難過了。
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只任由他抱著,僵在半空的手緩緩放到他的背脊上,輕輕安撫。
能得到她的回應,李珣忽然覺得,失去依附的浮萍彷彿有了歸宿。
他把她抱得越來越緊,就像李蘭生想擁抱陽光那樣,怕它轉瞬即逝。
桌上的麵碗已經冷透,然而李珣還抱著她,不想撒手。
林秋曼罕見的露出耐心,現在她對他是沒有偏見的,僅僅只是因為親人去世而悲傷的人之常情。
他待她不是那麼壞,吳嬤嬤待她也有情,在他傷心難過的時候陪陪他,好像也不是那麼為難。
李珣心裡頭其實是感激的。
在他最難過的時候她能在身邊安撫,曾經冷冰冰的石頭好像被他捂熱了那麼一丟丟,儘管不是很熱,至少開始有了一絲餘溫。
昨晚一宿沒睡,下午他休息了會兒,林秋曼一直在床邊守著。
他時不時睜眼瞧她,怕她忽然之間不見了。
後天才是下葬的日子,晚上二人在吳嬤嬤的房裡為她守靈。
室內燈火通明,長明燈在棺材底下跳躍。
兩人跪坐在蒲團上,老陳在一旁添油燈,心裡頭懸掛的巨石總算是落下了。
林秋曼小聲問:“嬤嬤什麼時候下葬?”
李珣悲慟的情緒已經平靜了許多,答道:“後天才有日子。”
林秋曼:“嬤嬤這般為殿下操勞,不能就這樣草草葬了。她是您的至親,一直守著昭妃娘娘,奴以為,她生前定也是有願望的。”
李珣黯然道:“我自然想把她葬在阿孃身邊,可是現在不行,有違禮制。”
林秋曼沒有說話。
老陳關門出去了,室內只剩下了短暫的寂靜。
林秋曼覺得腿麻,李珣道:“坐一會兒。”
她盤腿坐在蒲團上陪他,單手托腮道:“其實有時候奴還挺羨慕殿下的,你雖然幼時吃了不少苦頭,卻總有那麼兩個人護著你。”
“奴卻沒有人護佑,祖父母嫌棄奴是賠錢貨,說話可難聽了。十歲出頭時,奴跟家裡鬧了矛盾,還曾離家出走過。偷了一點錢揣兜裡,走了兩天,晚上睡橋底下,不知道要去哪裡。”
“當時奴就在想,奴一定要快快長大,這樣就能靠自己賺錢養生活,而不用看他們的臉色施捨。”
“後來奴在外頭流浪了八天,沒錢了,又靠著兩足硬生生地走了回去,然後被痛打了一頓。至此以後,奴再也不離家出走了。奴的翅膀還沒長硬,擔不起成年人的風雨。如果那時候有嬤嬤這樣的人在身邊,或許奴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模樣了。”
她說的話李珣聽得似懂非懂,卻也沒有反問,只是沉默。
林秋曼幽幽道:“這裡好孤獨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就像嬤嬤說的那樣,奴就是個不合群的異類。在很多時候,奴很想回去,哪怕已經被燒成了一堆灰,也比在這兒好。”
李珣輕輕蹙眉,“你胡說些什麼?”
林秋曼:“殿下還記得蓬萊島嗎,奴在那裡已經死了,二十七八的年紀猝死了。然後一睜眼,就來到了這兒。”
李珣壓根就不信她的鬼話,“你在講鬼故事。”
林秋曼看了看面前的棺材,忌諱地閉嘴。
兩個人各自沉默,她的膽子到底有點小,戳了戳他的胳膊,“殿下說說話,嬤嬤不喜歡太清淨。”
李珣:“我不知道說什麼。”
林秋曼:“講講你宮裡頭的事。”頓了頓,“你爹,當時娶了多少個老婆?”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