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滿手鮮血,神情陰冷駭人,他的同伴阿刁驚恐道:“九郎你……”
梁九兒拿手帕擦手,皺眉道:“把他的屍體處理乾淨。”
另一名同夥老薑憂心忡忡道:“餘郎君不該回來的,中秋那晚的意外把他逼急了,不聽勸倉促行事,驪山事敗又折返回來,我們只怕也會不保。”
梁九兒踢了屍體兩腳,“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晦氣。”
老薑:“現在怎麼辦?”
“先找個替死鬼揹著,萬不能讓京兆府查到家主頭上。”
“事到如今也只有如此了,我可不想再進大獄蹲著。”
一直在茶樓盯梢的宋致遠絲毫不放鬆警惕,李珣嫌茶湯鹹口,幾乎沒動過。
沒隔多時,下面的人來稟報,宋致遠問:“還沒動靜?”
下屬回道:“沒有。”
李珣:“繼續盯。”
下屬應了聲是。
之後兩人又坐了近半個時辰才分頭離去,回去的路上李珣一直緊皺眉頭。
皇室他倒不懼怕,苦心經營的好名聲是不會背上逆反的名頭的。
只是還有一個人需徐徐圖之,他的親二哥,燕王。
李珣垂眸把玩血玉。
或許遠在江都封地的李孝南也在日日琢磨著怎麼把他幹掉。
在經歷過與齊王手足相殘的血腥殺戮後,李珣已經徹底淡定了。
殺人彷彿跟切瓜似的,腳下踩著白骨累累往上攀爬,只有爬到那至高頂峰才能為所欲為,他的所有野心與抱負才能得以施展。
沒有人能抵擋得了權勢的誘惑,他李珣從來都不是個善茬。
回到朱家院隔壁,吳嬤嬤伺候他換了一身便服,說道:“今兒做了江魚,隔壁已經煨著湯了,就等郎君回來。”
李珣瞥了她一眼,“哪來的江魚?”
吳嬤嬤道:“老奴自然是有法子的。”
李珣指了指她,兩人都笑了起來。
不一會兒隔壁來人詢問,李珣過去了。
林秋曼到院子裡接迎,行福身禮道:“今天是沾了殿下的光,討了一頓便宜。”
李珣洗涮道:“你這般饞嘴,只怕一般的家境是養不起的。”
林秋曼回嘴,“奴會掙銀子,人家光定金都是兩枚金錁子。”
李珣偏過頭看她,“接差事了?”
林秋曼點頭,嘚瑟道:“休夫的差事。”
李珣:“……”
到了廂房,裡頭鮮香四溢,暖洋洋的,叫人渾身都鬆快不少。
林秋曼先盛上一碗熱湯,誇讚道:“這魚好,鮮得咬舌頭。”
吳嬤嬤按慣例試食,李珣道:“這兒沒外人,再備張食案來,嬤嬤自個兒用。”
林秋曼吩咐下去,吳嬤嬤道:“不能壞了規矩。”
李珣:“我便是規矩。”
吳嬤嬤被噎著了,林秋曼掩嘴笑。
李珣嚐了口湯,很是鮮甜,“手藝跟往常一樣,還挺不錯。”
食案備好了,林秋曼道:“嬤嬤自便,反正是吃你家的,無需客氣。”
吳嬤嬤被逗笑了。
林秋曼問道:“殿下要酒嗎?”
李珣:“不用。”
張氏燙涮魚片伺候他進食,他問:“方才你說接了樁差事,是什麼差事來著?”
林秋曼放下筷子,回答道:“嚴家莊的任娘子二嫁給了一個無賴混子,她前夫留了鉅額遺產給孤兒寡母,結果被那混子給纏上了,挖空心思敗那筆遺產。任娘子想休夫擺脫他,找了里正和家中長輩均無果,這才來找我林二孃幫忙。”
李珣瞥了她一眼,“戶婚律又忘了,這差事你也敢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