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地獄裡的人,最喜歡的就是共沉淪。阿爹你若是疼愛於我,死後替我黃泉引路,可好?”
劉瑩瑩說得詭異,謝景衣只覺得自己個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她不喜歡劉瑩瑩,因為透過她,她彷彿看到了自己。
謝景衣想著,嘆了口氣,她身在局中,看不出來,上輩子在外人眼中,她是否也像劉瑩瑩一般,讓人覺得面目猙獰。
“你很好。”謝景衣扭過頭去,便瞧見柴祐琛認真的看著她,“你說什麼?”
柴祐琛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哪裡有這麼厲害?想太多了。”
謝景衣臉頰一鼓,哼了一聲,剛想抬腳踹,卻發現一旁的謝保林正睜圓了眼睛,像一隻憤怒的青蛙,盯著她。
謝景衣趕緊縮小了自己的存在感。
齊國公見劉不休父女二人不言語了,大手一揮,將劉不休抓了起來,帶了下去。
然後笑眯眯的朝著柴祐琛同謝景衣走了過來,“二郎啊,你還傻愣著做什麼,我同你謝伯父都還有公務在身,分身乏術,你先把景衣送回去。”
“知道了阿爹,謝伯父,那我先送三囡回去了。”
謝保林瞪了謝景衣一眼,做了個回頭找你算賬的口型,無奈的點了點頭。
他們今晚確實還不能休息,還有糧倉要清點,還有其他相關涉案的人要抓。
這不是一件小事,可以說是整個杭州今年來最大的地震了,謝景衣同柴祐琛並未有官職在身,在這裡的確是不合適。
謝景衣行了禮,垂頭喪氣的跟在柴祐琛背後往外走去。
臨到門口,頭嘭的一聲,撞在了前頭的人背上,“你怎麼不走了?頭都撞破了好嗎?”
“你為何會模仿我的聲音?”柴祐琛有些忐忑的問道。
謝景衣一拍腦門,捂著肚子笑了起來,“哈哈,你還記不記得,有一段時日,許多美人都給你拋媚眼兒,給你送衣送襪?還說一堆莫名其妙的話?”
柴祐琛臉一黑,一瞬間便想明白了怎麼回事,“你還真會揣測上意。”
謝景衣笑得越發厲害,“那怎麼叫揣測上意,我是受上意指使。有人見不得你孤零零的一個,一開口就懟得小娘子恨不得懸樑自盡。特別派了整個大陳國最會拍彩虹屁的我,偽裝成你夸人啊!”
“我們為了你的子孫後代,可真是操碎了心!唉,我苦練了好久呢。”
大街上空蕩蕩的,除了他們二人之外,一個人都沒有。
便是更夫也瞧著糧倉裡的動靜,嚇得不敢往這邊來了。
謝景衣說著,清了清嗓子,學著柴祐琛的聲音說道:“聽聞曹二孃秀外慧中……”
“謝景衣!”柴祐琛聲音難得的急促起來,憤怒的喊道。
謝景衣吐了吐舌頭,柴祐琛雖然喜歡懟人,但是卻很少高聲說話,更是很少會發脾氣,現下看起來,倒是真生氣了。
“不過就是玩笑而已,好心當作驢肝肺!到最後,不是一個都沒有成麼?這你也生氣?你看,我練就這本領,今日不是起了大作用。”
柴祐琛氣得肝疼,世間怎麼有這麼沒心沒肺的人呢!
“管好你自己個吧,你不也一樣,打孃胎裡出來就獨一個!裴……”說道裴字,他聲音低到幾乎只有自己個能夠聽見,又恢復了往日冷淡的模樣。
“當誰想管你啊,我不過是奉命行事。我同你怎麼一樣,女子若是嫁人,那都過的什麼日子,上伺候公婆,中伺候丈夫,下伺候兒女,簡直是萬丈深淵。”
“郎君娶妻,那是上到父母,中到自己,下到子女,統統可以交給妻子,輕輕鬆鬆撒手不管了,簡直是漫步雲端。替你招親,那叫恩寵;提我招親,那叫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