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讓於青青耿耿於懷的,則是顧蘭時和裴厭日子過得很好,甚至在蓋大宅院。
林晉鵬也不痛快,可聽了這些事後,哪裡敢去找顧蘭時麻煩,更何況離得這麼遠,小河村他也不敢回。
剛才裴厭那一抬眼,越發讓他怯場。
本就只是個沒什麼見識和膽量的人,只靠念過幾天書和皮相,裝得斯文有氣度,實則內裡草包一個,只是他不自知而已。
心中各種煩惱,林晉鵬眉頭始終不曾舒展,豎紋越發深。
他想起自己曾經做過一個夢,夢裡的夫郎雖然不知道是誰,但溫柔賢淑,十分體貼,對他柔情小意百依百順。
夢醒後,見到於青青那張刻薄臉和尖酸嘴,忽然就戳破了他的美夢泡影,夢裡都是假的,他也明白,自己就是因為於青青,才越發渴望有那麼一個知冷知熱的人在身邊。
今天突然看到了顧蘭時,對方的性子可比於青青好多了,若當初沒有認識於青青,那他和顧蘭時,或許真能像夢裡那樣。
可天底下沒有後悔藥。
林晉鵬一邊走一邊唉聲籲氣,成日間煩心事太多,攪得他頭疼不已,於是儘量不讓自己再去想顧蘭時。
說起來,今天請人吃酒,可謂是打腫臉充胖子,好不容易攢下幾錢碎銀,連貴些的酒都不敢點,至於滴酥鮑螺,提都不敢提,生怕趙三來了興致,說要吃那個。
他想著想著,又嫉妒憤恨起來,裴厭和顧蘭時竟然吃得起一整份滴酥鮑螺。
又或許,只是在外頭擺闊,回去就得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了。
越想越覺得是這樣,裴厭不過是個泥腿子,大字不識一個,帶個五錢八錢而已,還跑到府城來裝闊,也不看看他那副模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個鄉下佬。
一番自我寬心,林晉鵬心裡舒坦了些。
酒樓裡,星星沒見過很多東西,好奇看著四周,他自己坐在板凳上,因個頭矮,兩隻小胖手扒在桌子上,只露出額頭和眼睛,也不知在看什麼,高興地笑了幾聲。
「來了,滴酥鮑螺——」夥計端著一碟雪白的東西過來,放在桌上笑道:「這就是滴酥鮑螺了,用筷子既可夾起來,幾位慢用。」
顧蘭時和裴厭沒有立即動筷,先看了一會兒。
「牛乳竟能做出這樣的東西。」顧蘭時感嘆。
裴厭也是第一次吃,同樣覺得奇妙,在他們眼裡的牛奶不過是乳水,別人竟能想出這樣精巧絕妙的點子。
這一碟裡,共有八個滴酥鮑螺,都雪白綿密,最大不過星星拳頭大小,小而精緻。
跟夥計說的一樣,一眼便能看清,酥花是攢成了花朵模樣,有兩朵,酥山是堆成一個小小的山峰,有兩個小山,酥螺則是像螺殼一樣旋幾圈,這個多,攏共有四個。
「嘗嘗。」裴厭說道。
顧蘭時執筷,因頭一次吃,下筷子較為謹慎,先夾了半個酥螺。
星星一看他倆動筷子,著急不已,手在桌面上胡亂扒拉:「吃,吃,星星吃。」
「好好。」顧蘭時嘴上安撫,還是先送進自己口中,不知道是什麼味道,自己先嘗才放心給孩子吃。
雪白的酥乳輕而綿密,真真是入口即化,甜而不膩。
顧蘭時眼睛亮了一瞬,只聽人說好吃,竟然是這樣的口感,怪不得他大伯說,沒吃過的人都想不出來那個味兒。
「好吃!」他驚喜看向裴厭。
裴厭也送了半個酥螺入口,神色同樣有幾分驚奇。
星星憋不住了,哇哇張嘴哭鬧。
顧蘭時趕緊給兒子夾了半個酥螺,餵進星星嘴裡。
星星剛一嘗到,小嘴巴咂咂,甜甜綿綿的,眼睛都睜圓了,不斷扒拉顧蘭時手:「阿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