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底下那一塊:“可能,一點點。”
“……”
“這和尿床是兩碼事,你能明白嗎?”
楚熹早在回大營時便脫下了髒亂不堪的裙衫,翻找了一件薛進的寢衣更換,那寢衣寬大鬆垮的罩在她身上,像小孩偷穿大人的衣裳,她這般盤膝坐著,身量更是小小一隻,叫薛進心裡軟得一塌糊塗。
“去梳洗吧。”
“別,你先睡覺嘛,怪不好意思的。”
“你用手蹭那一半的時候也沒見你不好意思,快起來。”
受精卵。
卵是這一半,精是那一半。
這是薛進對他兒子雛形的粗淺理解。
楚熹一想也對啊,這一半那一半,不都一回事嗎,薛進都不在意,她羞愧個什麼鬼。便理直氣壯地說:“寢衣也弄髒了。”
得虧楚熹白天賭氣給薛進拿來一包袱衣裳,裡頭裝了一件中衣,薛進找出來丟給她,又轉身去燒火煮水。
薛進一門心思的擺弄爐子,沒有回頭,楚熹趕忙換上乾淨的月事帶和中衣,然後將那個髒了的月事帶提在手裡,走到薛進跟前:“咳……”
薛進看了她一眼,拎起銅壺。
火剛燒起來,勢頭正旺,沾滿“這一半”的月事帶瞬間被大火吞滅,楚熹竟覺得鬆了口氣。
“呵。”
“笑什麼?”
“你為何像做了虧心事?”
“我……”
楚熹難以回答。
她雖生長在一個開放社會,但自小接受著“月經羞恥”的教育,比那句“你要這樣想我也沒辦法”更深刻的紮根在她的靈魂裡。
反倒是薛進……或許李瓊和李善對他的教育皆是以報殺父之仇為基準,他在遇到楚熹之前,對女性的月經沒有絲毫概念,而楚熹給他科普的知識也都是正確的方向,他根本不覺得月經血有多麼汙穢不堪,頂多不雅觀。
八成還以為是他半個兒子。
楚熹決定收回貼在他身上那個大男子主義的標籤。
“我自己來,你快去睡吧。”
“水燒開了記得把銅壺拿下來。”
“知道,我又不傻。”
薛進困得睜不開眼,也顧不得褥子上的一小灘血跡,扯過被子,很快就睡熟了。
楚熹燒開水重新梳洗一番,又將弄髒的寢衣拿皂角搓了搓,掛到營帳外的細繩上,清冷的月光之下,看著那寢衣隨風飄蕩,楚熹莫名的有些感慨。
她好像和薛進過成了老夫老妻。
事實上他們倆成婚也還不到三個月。
回到營帳裡,用光銅壺裡所剩無幾的熱水,浸溼了一條帕子,像薛進每天晚上伺候她一樣,細緻擦拭薛進的臉,手,以及裹在靴子裡一整日的雙腳。
做完這一切,楚熹倚在床邊,接著剛剛的感慨繼續感慨。
她想,若是哪天薛進真有個行差踏錯,把這條命交代進去,她將來要跟什麼樣的人過日子呢。
祝宜年?
楚熹承認自己像一個女人崇拜男人那樣崇拜著祝宜年,甚至她總覺得,祝宜年是她的引領者。可她沒辦法想象和祝宜年同床共枕,更沒法想象穿衣吃飯這些瑣事。
薛進對她而言稍微有點特殊了。
並非初戀的特殊,而是產生了一種不可替代的性質。雖然她和薛進三天一大吵,兩天一小吵,但她貌似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相處。
習慣是很可怕的,就像人習慣了使用右手,倘若失去右手,原本的生活軌跡便會被徹底打亂,所以每個人都覺得,離不開自己的右手,更有甚者,寧可死,也不肯割捨右手。
“楚熹……”
“嗯?”
薛進雙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