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髮給剪斷了,剪的和楚霸王一樣長,那司其臉都青了,愣是硬憋出一句“真好看”。”
“好看嗎,不可能好看,可他若說不好看,
兩個愈發出類拔萃的大兒子,狠狠掐住了慎良的命脈,慎良能捨掉自己的臉面,卻不忍捨棄兩個兒子。
以慎良的年紀,便是將來功成名就,加官進爵,也養不出瀚文瀚武這般有出息的兒子了,因此不得不向慎夫人低頭。
慎夫人呢,到底不忍心讓瀚文瀚武歸鄉耕農,很輕易的就接受了慎良的示弱,轉而加入婦救會,憑藉著雷厲風行的做事原則,接替楚熹和薛進,成為婦救會的一把手。
當然,這一把手是楚熹自己讓出去的。
自張夫人和慎夫人先後鬧開,那些持觀望態度的女眷紛紛有了動作,楚熹實在沒有多餘的精力給她們打官司,可不管也不行,總要選定一個人主持大局。
婉娘,不夠剛強,玉珠,太過剛強,楚熹思來想去,還真就慎夫人最合適,別的素質不提,慎夫人身為一個傳統婦女,接受新鮮事物的速度足夠快,做決定足夠果斷,關鍵是拎得清。
張夫人敢率先鬧到婦救會來,是因為她心裡明白,張堅終究離不開她,她有迴旋的餘地,慎夫人沒這份底氣,所以按兵不動,待看清勢頭,立即下手,甚至無需與慎良當眾撕破臉,就為自己爭取到了最大權益,既保全了兒子父親的顏面,也保全了她自己的顏面。
這種體面穩妥,且處處透著勝券在握的從容,讓楚熹很是欣賞。
還有一點,慎夫人年長,進退有度,禮數週全,可以服眾。
要知道家屬院這百餘個將領夫人在來太川前,她們頭上可頂著反賊內眷的名銜,薛軍一路攻城掠地,手中沾染著不少關內百姓的鮮血,那些土生土長的關內女眷免不得被戳脊梁骨。
就說瀚文瀚武兄弟,任誰看了都要誇一句知書識禮,兩年前也曾為此事大鬧學堂。
於慎良而言,這僅僅是小孩頑皮,哪裡曉得背後艱難。
將領夫人們能在此等境遇中撐起一個家,怎會是孬種,楚熹以為,軍中唯有慎夫人能籠絡住這些女眷。
事實證明楚熹沒有看錯。
慎夫人在肩負這項重任後,比婉娘和玉珠更盡心盡力,她一不用侍奉夫君,二不用養兒育女,三最懂得女人的苦楚,幾乎全身心投入到了婦救會的偉大事業中,不過短短兩個月,便擺平了家屬院全部紛爭。
對於那些樣貌不出眾,且無法忍受夫君納妾的女眷,慎夫人只乾脆一句話:“和離!有這一份傲氣在,就無須怕餓死!”
誰能想到不久前還在主帥府耷拉著腦袋忍氣吞聲的婦人,轉眼之間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敢和離,敢斷髮,敢踏進婦救會的大門,敢為這世間眾多深陷困難的女子四處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