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裡流露出驚恐的表情,她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像這種欠揍的少年,就是沒體會過瘋狗文學。
當他見識過比他還不要命的,還不可控的瘋子時,他就老實起來,甚至還可能會主動尋求規矩禮法的庇護。
而他披頭散髮地掛在樹上,混亂之中,似乎是匕首不小心捱了一下麻繩,只聽“咚”的一聲,他直接摔了下來,整個人七葷八素。
“咳咳咳——”溫明蘊由於情緒太過激動,開始不停地咳嗽。
她的匕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脫手了,一副呼吸困難的模樣,隨時都可能病得暈倒。
溫明蘊被丫鬟們攙扶著離開了,程晏呆坐在地上,看著腳邊掉落的一縷縷頭髮,忽然回過神來。
這些都是他的頭髮啊,他現在該是何種醜模樣?
“來人吶!”他大聲喊叫著,這次話音剛落,就有小廝衝了進來。
“少爺,少爺,小的在呢!”
墨海看到他這副模樣之後,當場怔住,嘴巴張得老大,都夠塞下一整個雞蛋了。
“少少少少爺——”
一向口齒伶俐的墨海,竟然開始打磕巴了。
“快來幫我解開,再拿面鏡子來!”他大聲地吩咐道。
當一面銅鏡被送到他面前時,程晏定睛一瞧,瞬間整個人都要暈厥了。
難怪他覺得頭上涼嗖嗖的,哪怕沒有風吹,半邊頭皮也會發涼,原來是他現在成了陰陽頭,左邊的頭髮幾乎被齊根削斷,差一點都快把他的頭皮也割下來了。
那個女人好狠啊。
“我的頭髮,我的頭髮嗚嗚嗚——”程晏再也忍不住了,開始跪在地上把那些碎頭髮往懷裡摟,往頭頂上放,彷彿這樣就能變回原樣。
寧梧院裡,溫明蘊正面色蒼白地靠在床上,外屋的門就被推開了。
“爹,爹,你出來!”程晏的大吼聲傳來,甚至還帶著幾分顫抖的哭音。
不過他沒能走進去,就被影衛抓住了後頸,根本不能邁進半步。
“少爺,夫人也在裡屋,沒經過通傳,您不能進去。”
夫妻倆交換了一個眼神,溫明蘊抬抬手。
“讓他進來。”程亭鈺冷聲道。
“爹,你娶的那個女人是個傻子,腦子不正常的。你看她把我折磨成什麼樣兒了,你快跟她和離!”程晏衝進來之後,立刻衝到程亭鈺身邊,抱住他的腿就跪了下來。
程晏每天“小爺”的自稱著,對誰都是囂張得很。
雖然對親爹還保持著幾分敬意,但是近兩年,伴隨著年歲增長,他也沒再跪過程亭鈺,但是今日“噗通”一聲,跪得那是相當乾脆,恨不得當場給爹磕一個響頭。
“你說什麼?”
“我說讓你休了她!你看我的頭髮,還怎麼出去見人啊?”程晏抬頭看著他,語氣十分堅決。
少年眼眶都紅了,眼睛裡泛著一層水光,似乎隨時會落下淚來。
卻死死地咬住下唇,不讓眼淚落下。
哭泣是弱者的表現,小爺流汗流血不流淚!
程亭鈺抿了抿唇,立刻移開視線,不敢與他對視。
他怕自己笑出聲來。
逆子雖然是個無法無天的混世魔王,但其實他還挺注重外表的,每天把自己收拾得溜光水滑,髮髻也要梳著時下最流行的。
可是如今他那髮型跟被狗啃過的一般,左半邊幾乎只剩下毛茬,右半邊雖然沒斷得那麼誇張,但是也猶如枯草一般,路邊的乞丐都比他髮型好看。
如果是全剩毛茬,或者全跟枯草一樣豎著,還不至於那麼搞笑,偏偏是這種二者兼備的不對稱,讓他的造型出奇的引人發笑。
“爹,你說話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