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非的生日在四月底。
往常四月, 父母會拉著家裡的七大姑八大姨給他過個生日, 說是生日但也權當是親戚聚會, 後來餘非對生日也沒有了什麼大感覺。
無非就是大家在一起吃上一頓飯,吹會牛皮。問來問去就是“有物件了嗎?”“今年什麼時候帶物件回來?”“我家孩子今年高考, 能不能安排一下”這麼幾句話而已。
可是今年。
今年卻有些不同。
去年年末,他和自己的前任一起被捲入了一場殺人刑事案件,本以為再無交集和糾葛的兩人又重新被拉扯回了一條線上,並且經歷了一場生死時速般的博弈。
最後的最後, 他收穫了新生活,也收穫了失而復得的感情。
幾天前聽說最後一位犯罪嫌疑人已經被隔壁黑溪警方抓捕歸案後,當年那場別墅的案子終於水落石出。餘非曾經設想過無數次自己聽聞這個訊息時候的樣子, 會興奮激動嗎,但是他發現他出奇的平靜。
平靜之後有一種長舒一口氣的感覺。
第一反應是,我能好好過個生日了耶!
第二反應是, 我能好好和魏秋歲過個生日了。
餘非回憶了一下, 之前的每一次生日他都和魏秋歲分隔兩地, 除了有一回魏秋歲忽然回來陪了他一晚上, 那晚上發生了他們彼此人生的第一次,印象超級深刻是因為疼痛。
魏秋歲當時心疼得要死,幾次都不想繼續了,餘非卻固執地覺得需要用這種方式去確認彼此的關係。
轉眼七年過去了, 餘非都二十七了。
“今年你想怎麼過?”餘媽在電話那頭說。
餘非夾著電話, 側著頭走在馬路上:“隨便啊, 生日而已, 要不把你兒子劈開來,中午陪你們二老,晚上陪……咳,晚上和魏秋歲吃個晚飯。”
“哦喲,你可真行。”餘媽說,“要不你倆一起回來吧,是不是耽誤你們二人世界?”
“……”餘非翻了個白眼,剛往那邊一撇,就看見了一個男人。
男人戴著一頂鴨舌帽,雙手插在口袋裡。餘非本來就是從他的後背看去,覺得他的插袋動作說不出的不自然,他夾著手機順著男人的目光看過去,看見了對面馬路邊的一個正在走路的女孩。
緊接著,男人忽然踏步穿過馬路,餘非看著他走到對面,跟著前面的女人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目光在鴨舌帽下死死盯著她。
“喂,喂……你有沒有在聽媽媽說話啊。”
“媽,等一會。”餘非說,“晚點回給你。”
“哎?……”
餘非掛了電話,皺著眉頭混入到車流中。他到了對面,悄悄跟在不遠處。
他覺得並非自己太敏感,那種眼神下很難相信男人對前面的女孩沒有任何其他的企圖。雖然在大馬路上因為一個眼神判定對方是否接下去會做一些傷害他人的事情,這件事本身也比較扯淡,但他確實不能坐視不理。
與此同時,餘非的電話響了。
餘非低眼一看,是魏秋歲。他揪出自己的藍芽耳機戴上接通了電話。
“剛下班,你到家了嗎?”魏秋歲說。
“嗯……我有點事兒,我在跟蹤個人……”
“?”魏秋歲明顯愣了愣,“你在哪兒?”
“家門口公交站前面那條馬路,不過我在往反方向走。”餘非說,“我感覺前面那個男人眼神不對勁兒。”
魏秋歲那邊傳來明顯的一聲踩油門加速聲,餘非一聽低聲道:“你別那麼趕,我也就是懷疑……臥槽?”
“怎麼了?”魏秋歲聲音都高了一些。
餘非看見男人把手背到了身後,以他兩隻5.2的視力來看,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