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水藉著夜色,和劉世昌一起往家走。
劉世昌忍不住體貼的問,“第1天工作累吧?”
“不累!這才幾個小時啊,再說了,這活不比下地插秧輕巧多了?”江一水爽快的答,順勢沒忘了感謝人家,“劉大廚,謝謝你啊!給我找了份工作,又處處照顧我……”
“我哪有照顧你,今天都是你搶著我活幹了,你來了,我一下子就輕鬆了不少!”
大概是因為清冷的月色,又或者是工作一天以後的那份疲憊和空虛,劉世昌抬頭望著月亮,輕輕的嘆了口氣,“我吧,自打在後廚刷碗以來,今天是最高興的。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看著你就覺得親切,好像幹什麼都有勁兒了,這也許就是人和人之間的緣分吧?”
一提緣分。
江一水忍不住問,“劉大廚~”
“你別叫我大廚,如果不嫌棄,就叫我一聲老劉。”
“那……好吧!”江一水也不是矯情的人,飯店裡好多人都叫劉世昌老劉,工作關係嘛,這個稱呼反而比劉叔叔更合適,“老劉,我能不能冒昧的問一下啊,咱們第1次見面的時候,我記得你就叫我喜兒,對吧?”
“嗯!”
“喜兒是誰呀?你的一個老朋友嗎?我長得是不是挺像她,所以你才覺得親切?”
劉世昌站穩了腳步。
鄭重其事的轉向江一水,仔仔細細的瞧著她。
過了很久,才哀傷的垂下了眼睛,說話的聲音也低了,帶著暗啞和悲傷,“你長得不是像她,是簡直就一模一樣,我剛認識她的時候,她也是扎著兩條和你一樣的大辮子,那雙眼睛,眉眼,笑容,你們幾乎就是如出一轍。”
誰啊?
江一水沒多問,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劉世昌彷彿沉浸在回憶裡,“我說的這個人,是我的愛人!歲月一晃而過,十幾年了,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生死兩茫茫?那她去世了?”江一水的聲音也低了,帶著安慰,“不好意思,我勾起你傷心事了!”
“沒有!也沒什麼傷心的了,該痛的也痛過了,我只是今晚發癔症,想找個人說說,尤其是像她的人說一說,好像,能舒心一些。”
劉世昌繼續,“自從喜兒走了之後,這些年,我身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我現在只是個刷碗的工人,不再是曾經顯赫的少老闆了。沒什麼利用價值和錢財了,親戚朋友不搭理我,外人也瞧不起我,這就是世態炎涼!說句不好聽的話,你是這些年來,惟一一個替我出頭的人。”
“替你出頭?”
“是啊!”劉世昌笑了,“你以為我不記得?那晚你沒讓人家打我……”
“哦!”江一水恍然大悟的笑了,“就這事兒?也算替你出頭?切!這不過就是舉手之勞罷了!”
“未必!未必!”劉世昌說的誠心實意,“有些舉手之勞會讓人記一輩子,尤其是那些沒有任何功利目的的,不走心的小舉動,才能真正說明你的為人!也更能說明你想幫的就是我……一個喝醉酒的孤老頭子,而不是什麼有祖傳廚藝的留一手。”
為這……
他更喜歡江一水。
至少對方沒有要覬覦他秘方菜譜的意思。
坦坦蕩蕩。
簡簡單單!
這是他最看重的。
劉世昌定定的在月下望著江一水的臉,嘴裡連說了兩句,“可惜!可惜!”
江一水有點好奇,“可惜什麼?”
“可惜我的親閨女不在了,她如果在,也該有你這麼大了。”
“……”
劉世昌的眼眶有些發熱,“喜兒分娩的那晚,我在被審查,壓根不在家,她自己去的醫院,路上就生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