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請到裡面去。”
門子趕緊將司馬康請到裡面,王安石則是去敷了熱毛巾,稍微醒了酒才過來。
司馬康再次見到王安石,再次撲通跪倒在地,哀聲道:“懇請安石公去見我父親一面!”
王安石驚疑不定道:“這是發生了何事?”
司馬康這才將司馬光的腳疾的事情和盤托出,並且將郎中給出的診斷結果如實說出:“醫院的郎中已經治療無效,郎中告知我們這邊準備準備後事了,現在我父親已經是彌留之際了,今日問起安石公之事,還說著要明日來拜訪安石公,可我父親現在哪裡還能夠挪動,所以,小侄想著請安石公抽個時間去見父親一面,也算是了了他的心願。”
王安石一臉的肅然,轉頭與外面的管家大聲道:“備車,準備出發。”
司馬康大喜:“請叔父跟著小侄走。”
王安石點點頭,大步跟在司馬康的身後,雖然腳步有些踉蹌,但腳步卻是頗為堅定。
……
司馬光的屋子裡面有一股濃重的藥味,而且燈光昏黃,久病之下,司馬光眼睛見不得強光,所以裡面只點了一盞小燈,司馬光偶爾傳出一聲呻吟,讓整個房間都顯得十分的壓抑且帶著些可怖。
王安石卻是毫不猶豫踏步而入。
司馬光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掙扎著就要起來,王安石趕緊一把按住了司馬光的肩膀,沉聲道:“君實兄,你躺著說話便是了。”
司馬光眼睛大亮:“是介甫兄麼?”
王安石嘆息道:“君實兄,正是介甫,您瞧不見我麼?”
司馬光搖搖頭,但臉上笑意盎然:“是啊,瞧不見咯,這眼睛又怕風又怕光,早就見不著人囉,好在這耳朵還能用,而且還能說出幾句昏庸之話,還算是不錯。”
王安石回憶起以前的時光,當年他執政,司馬光大部分時候都是處於監督者的位置,時常對他的政策提出批評,尤其是後來,更是毫不留情面,當時將自己氣得夠嗆,有時候恨不得將這討厭的司馬牛給砍了腦袋好了。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自己也下野隱居,有些事情便有時間慢慢地思考,還有歐陽辯後來的變革、趙頊與蔡京的變革給與的啟發,的確讓他意識到,他自己的變革方法的確是有很多的不當之處,於是對司馬光的怨恨便少了許多。
他原本想著與司馬光冰釋前嫌,只是司馬光在一次出使西夏之後,便被西夏給扣留下來,也聯絡不上了,所以這才耽誤了這個事情。
這次回來,他原本就想著找個時間拜訪司馬光,但這次回來,應酬等事宜的確頗多,而且還都是不能推辭的,比如說歐陽辯的宴請,呂惠卿的宴請,蘇轍等人的宴請,這些倒不是邀請的人位高權重的原因,而是這些人都是他以前變革時候的助手、故人,這份情面總是要給的。
所以就將這個事情給延後了來,只是再一回首,卻發現司馬光已經病入膏肓,今夜這一面,卻是他們糾纏了許多年的兩個人的最後一面了,想到這裡,王安石也不由得悲從中來。
“君實兄……這些年某想了許多,想起以往你對我的鞭策,當年我以為你在針對我,之後卻是覺得君實兄也是為了忠君愛國,也是為了我好,不讓我的政策荼毒百姓,只是當年我沒有想到這些,卻因此對君實兄有很大的誤解,如今想來,甚是慚愧!”
司馬光瞪大了眼睛,只是眼珠子裡並沒有焦距:“介甫兄,你這是作甚,某才是應該道歉的那一個啊,你的政策今日看來是救國之策啊,看看你的弟子,也就是大夏的陛下,他幹得多好啊,他的變革,不就是沿襲你的思想麼,現在大夏國統一天下,國力蒸蒸日上,人民幸福安康,這都是得益於你的教誨啊,反而是因為我當年的阻擾,才沒有讓你的變革救了大宋,說起來,終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