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曾公亮不同,曾公亮對於政策的內容基本是一掠而過,而韓琦卻是看得津津有味。
畢竟前面看的都是一些零散的訊息,這次將整個政策從立項到設計到成型梳理成為一條完整的線索,對他來說這個過程是相當享受的。
作為曾經設計過政策的宰相,對裡面的邏輯要理解得更加的深入。
之前他零零散散瞭解的時候,已經隱約有些感覺了,這次將全部的資訊都擺在面前的時候,韓琦才真切感受到這裡面體現出來的邏輯美感。
“嘖嘖,都說歐陽辯此子了不得,從這政策的思路,就可窺一斑啊!”
韓琦讚歎道。
繼續往下看,看到後面詢問會議和地主的採訪,韓琦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這怎麼可能?”
詢問會倒也罷了,和前面的聽證會也沒有什麼不同,無非就是公開徵詢,公開宣講政策,是一條非常好的執政手段,但地主們如此支援,卻是出乎他的意料了。
他以前自己執政的時候,這些地主可不好說話,甚至不想和他說話。
畢竟在地主看來,韓琦這等變法者,就是拿著刀槍去搶奪他們的財產的強盜,哪裡會和韓琦他們講道理。
現在大宋週報上的地主們,卻是一口一句愛國,一口一句依法納稅。
愛國你妹啊,納稅你妹啊,要是你們有這麼高的覺悟,我早就在十幾年前將這事給幹成了!
雖然田稅對於現在的歲入來說是不多,但是在當時可不少了。
可以說,若是能夠多清查出一半的田地,對於當時簡直就是能夠救命的,那可是極大的政績。
只不過韓琦對此還是有些疑慮,以他對那些地主的瞭解,他們絕對不可能有這麼高的覺悟。
韓琦和曾公亮的想法類似——這些地主是不是被威脅了?
韓琦想了想了,給故舊寫了封信,那個門生恰好就在陳留縣那邊任職的。
韓琦並沒有離開京城,所以信是當天往來的。
門生對韓琦表達了想念,說是過段時間會來看他,這些車軲轆話韓琦並不關心,直接跳過,來到他關心的部分。
“……老師,我看到大宋週報的時候,也有類似的疑慮。
於是我專門讓人去某些地主的家裡坐坐,問了一些情況,大宋週報的報道的基本是事實,地主們的意願都是真實的。
不過裡面有一些不為人所知的事實,地主們並沒有說出來,但是據知情人告知,是因為這些地主們得到了某些方面的補償。
比如那個吳姓地主,是因為得到了西湖城工程公司一批建築材料的供應訂單;
那個李姓地主,則是得到了西湖城施工隊伍的糧食蔬菜的供應;
至於那個陳姓地主,則是得到了西湖城工程公司的工裝供應訂單。
而類似的訂單,基本陳留縣的地主們見者有份。
即便是沒有的,也是因為生意上和農行、西湖城、西湖城工程公司、遠洋集團等公司有生意往來。
實際上這些地主的主要收入已經不是土地了,他們更多的收入是來之與經商……”
韓琦陷入了沉思。
他敏銳地感覺到裡面似乎有些變化是他不曾發覺的,他感覺如果能夠解開裡面的邏輯,或許會是一個令人驚奇地發現。
但他卻梳理不出來裡面的邏輯,一時間急得抓耳撓腮。
韓琦年少成名,十九歲中進士,三十歲就和范仲淹一起主持西夏戰爭,和范仲淹並稱韓範,三十五歲就和范仲淹一起主持慶曆新政,生平閱歷可堪璀璨無比。
韓琦對自己的才能也尤為自信,他自認為他在治國上的能力在當今無人能敵,現在卻在歐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