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本收進紙盒裡放好,“後來專案組也散了,還在一直記掛這案子的,就剩下受害人家屬,和我師父這個一開始就經手的。又過了大半年,郭恆突然找到師父,說他查到了嫌疑人,是個老師,叫吳廣川——就是畫像上那個人,吳廣川是‘錦繡中學’的老師,錦繡是當時最早的私立初中,寄宿制,面向全市招生,學費高、教學質量高,不少遠郊區縣的家長覺得當地中學不行,都把孩子往錦繡送,郭菲失蹤的時候,吳廣川恰好在錦繡中學到蓮花山地區去的招生團隊裡。”
常寧屏住呼吸:“那是他嗎?”
“吳廣川那年三十六歲,離異獨居,確實有作案條件,老楊私下裡去跟蹤過他,還非法上了一些手段,但都沒查出什麼來。這個吳廣川脾氣溫和,人緣不錯,是個遠近聞名的好人,平時工作經常接觸小孩,也沒做過越線的事。老楊跟蹤了一陣,覺得不是他,但郭恆鬼迷心竅一樣,死活認定了吳廣川就是綁匪,後來老楊撤了,郭恆自己帶著一把西瓜刀找上了吳廣川,把人捅了。”
郎喬“啊”了一聲:“死了?”
“嗯,拉到醫院就沒氣了,他們在吳廣川的地下室裡發現了 亨伯特·亨伯特 五
客人都走了,陶然大概也已經睡到異次元去了。
採光良好的客廳裡泛著細細的酒味,酸甜粘膩。費渡關了空調,開啟窗戶,用新來的咖啡機打了一杯意式濃縮,沉鬱的香氣在桌角冒著熱氣。
駱聞舟被夏日的暖風當頭吹了一下,啞然片刻,然後他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用冰冷的手掌根一按自己的額頭,無奈極了地嘆出口氣:“少年啊,你能委婉一點嗎?紅領巾從小教育我們做好事不留名,你這麼捅出來,美感何在,嗯?”
費渡沒搭話,整個人好像已經凝固了,“假正經”幾乎要以假亂真。
駱聞舟看了看他,忽然意識到尷尬的不止自己一個人——以費總過目不忘的記憶力,想必還記得他一邊拿著舊psp,招搖過市地在市局玩遊戲,一邊冷嘲熱諷地跟自己抖機靈的那一幕。
駱聞舟真誠且設身處地地把自己代入費渡,設想了一下該場景,感覺渾身的汗毛都酸爽地炸起來了。
這樣一想,他的目光中不由自主地加上了炸毛的“濾鏡”,再看費總,就覺得無論是他抿成一線的嘴唇、不自然地扣在身側的手指,還是在鏡片後面遮遮掩掩的視線,都顯得無比不自在。
自己不自在的時候,常常越描越黑、越說越亂,但如果能發現對方也一樣不自在,那症狀就能一瞬間不治自愈。
駱聞舟忽然笑了,慢吞吞地把手插進褲兜裡。
他低頭叼了一根菸,眼皮先一垂,再一抬,從下往上撩了費渡一眼,因為佔著嘴,齒縫裡說出來的話就帶了鼻音:“幹嘛?終於發現被你咬了這麼多年的‘洞賓叔叔’是好人?沒事啊寶貝兒,不用這麼緊張,我們活雷鋒是不會隨便讓人以身相許的。”
費渡的五官好似一副畫上去的面具,堪比銅牆鐵壁,尤其他在精神緊張的時候,對自己的微表情和肢體語言控制得近乎精準,絕不洩露一點情緒。
相比他,滿嘴謊言的趙浩昌之流,簡直堪稱“胸無城府”了。
費渡沒有回應駱聞舟半帶玩笑的話,他沉吟片刻,回身端起那杯現磨的咖啡,細細的油脂浮在表面上,隨著他的動作,晃出細小的漣漪,費渡一顆糖也沒有加,他好似失去了味覺一樣,默無聲息地喝下去大半杯。
費渡方才就喝了幾杯酒,沒怎麼正經吃飯,此時基本是半空腹,酒精和高濃度的咖啡的不健康組合立刻形成了“血壓增壓器”,誘使心臟強行把大量的血液推進血管。紊亂而突然加劇的心跳讓他有點難受,他手心泛起冷汗來。
駱聞舟皺眉:“你別喝那個了……”
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