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救了一下,好歹能看出個型,他們說是摩托車的形狀,但怎麼看都像個鞋拔子。
沉域指著那蛋糕就問,“你們在鞋廠找來的?”
“不是,唉——這麼說我們就傷心了啊,連晚自習都沒上,直接翹課去給你做的生日蛋糕啊沉哥哥。”
“等會兒啊,還有十秒,沉域沉域你快過來!”
陳眠問沉域,“怎麼不是在十一點五十九分再倒計時?”
沉域邊扯著人起來,邊笑了聲,“明知故問啊你?十一點五十九這時間我從沒跟他們一起過過。”
陳眠一愣。
記憶這時候才像是被開了閥門的閘。
想起去年和前年的這個時候,她在房間裡開著燈寫著作業,手機一陣陣的響,接通了就是沉域在催她下樓,也沒說什麼事兒,只是讓她下來,她那時候覺得沉域很煩,穿著拖鞋下樓才知道原來是沉域生日。
他看著手機,在倒計時即將走到最後的時候,對她說。
——可以對我說生日快樂了陳眠。
十六歲和十七歲的沉域都把自己生日前的十一點五十九分留給了她。
在大家嘴裡的倒計時喊到一的時候,站在點歌臺那兒的人立馬摁了播放鍵,生日快樂歌歡快的曲調蹦了出來,充斥著整個包間,話筒都不知道在誰手裡,變著調兒地唱著生日快樂歌。
還有一個小時才到二十號。
但儀式感卻很足,都催著讓沉域許願望。
沉域沒鬆開握著陳眠的手,敷衍地閉了下眼,然後就吹滅了蠟燭。
遊淮操了一聲,問他,“許願了?”
沉域吊兒郎當的,“許了。”
“你許個屁你許了,這麼敷衍,神仙都沒聽清吧?”
“生日願望是許給神仙聽的?那還不如直接去寺廟過生日。”
倒也有點兒道理。
遊淮說不出話了,又故意找茬,看著沉域牽著人的手,笑道,“許個願都牽手,這麼黏人啊沉域?”
陳眠低下頭,聽見沉域笑著罵了句別管。
手背是燙的,被握著的溫度灼人。
有人喊著切蛋糕,但不知怎麼的,切著切著就成了場亂戰,那蛋糕沒吃兩口,全被人用來把奶油當武器往人臉上抹,女孩子尖叫說別弄頭髮上不好洗,就有男生回說抹蛋糕我還管你好不好洗啊?
沉域作為壽星,也遭了殃,遊淮最早對他下了手,側臉一片白,有了開端,其他人下手就都狠。
最後陳眠看著沉域跟個花貓沒什麼區別,沒忍住笑了一聲。
這笑聲讓沉域不爽地看她眼,看她乾乾淨淨地站那兒,伸手就揩了奶油往她鼻尖上抹。
“你又好到哪裡去?”
這個時候沒有試卷,沒有老師,沒有高考,大家都在笑,還有人點了我有一個好爸爸讓遊淮唱給沉域聽,被遊淮摁在沙發上打。
沉域又被人喊著去點歌。
陳眠站在那兒,剛倒了杯水,陳茵就坐在了她旁邊,跟她說,“你知道嗎?今天沒有人給沉域送禮物,他自己說都別送,一個都不收,我猜,是因為你。”
陳眠沒接話,用紙巾沾了杯子裡的水慢吞吞地擦著鼻樑上的蛋糕。
“陳眠,你要是能跟我好好說話,說不定我們能做朋友。”陳茵看了她許久,最後這麼對她說,聳了下肩,又看向遊淮的方向,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跟陳眠說這些。
或許是身邊的朋友都只能玩樂不能談心。
又或許是陳眠是個溝通困難的悶葫蘆,倒成了個唯一能傾訴的樹洞。
“因為,我感覺我喜歡的人應該不是沉域。”
陳眠這時候才看向她,眼神裡沒多意外。